宋凌心也过来道:“凌心也累了,便不打扰深哥哥。”
张至深便关心道:“宋妹妹好生休息着。”
尉伯和那一屋子的丫环随从也都纷纷离去,南箓将门一关,那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顿时变得危险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张至深,细长的眼微微一眯,深黑美目中一点冰冷是张至深再熟悉不过的神情了。
张至深心里一咯噔,敢情这厮刚才的可怜装给谁看呢!
南箓道:“她们是怎么回事?”
张至深退了一步,道:“你这不都看见了,都是我家老头子的大小老婆,加上我亲娘,一共十五个。”
南箓的眼睛更深了,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跳动,好看的唇角微微抽了几下,最后还是爆发了,抓着张至深的衣领道:“她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这太恐怖了!”
“呃……箓儿,你先冷静下来。”
南箓松开他的衣领,刚才狂暴的面容又恢复了如水似仙的神态,张至深不得不感慨,这厮变脸也变得太快了。
南箓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转过身,那声音又变得清冷迷人:“你爹……咳咳,口味真独特。”
张至深也叹气:“唉,此事说来话长。”
然后张至深就向南箓叙述了自家娘亲和姨娘们的来历,那真是字字泣血,句句珠玑,听得南箓的嘴角就没停止过抖动。
沈千寻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父亲是翰林学士,母亲是当朝宰相最小的女儿,出生在这样的官宦家庭,那容貌美艳,端庄娴雅是出了名的京城第一美人,这样的美人,本来跟张至深他老爹张轩烨这个商人是八字扯不上一撇,况且一个在御都,一个在离城,天各一方。
但众所不知的是,沈千寻的美貌是真的,端庄娴雅也是真的,她的任性和某些怪癖也是真的,只是这一点知道的人真的不多。
十七岁的沈千寻卷着家私细软离家出走了,出走了不说,还到了销金窟离城,到了离城,自然要去那传说中的妓院看一把美人,尝尝这世间寻欢作乐的百种滋味。
沈千寻女扮男装入了离城最大的青楼,一进去便大把银子一挥,只道:“叫这里最美的姑娘出来陪爷!”
同一时间,另一位公子也将一大把银票往桌上一砸,很是嚣张道:“离妈妈,快叫千寻出来陪少爷我!”
沈千寻顿时就愣了一下,瞪向那嚣张的公子爷道:“喂,你让谁来陪你呢?”
张轩烨道:“自然是花魁千寻姑娘啊,公子你这般看着我是作什么?”
沈千寻这才知道自己要点的花魁名妓竟然跟自己同一个名儿,只不过她那可是父母取的真名儿,这花魁用的定是艺名,于是心里更不舒服,大声回道:“千寻也是你能叫的!她是本公子的人!”
张轩烨看她一眼,望向一边的老鸨:“离妈妈,他这是什么意思?”
老鸨挥了挥手帕子,笑得合不拢嘴:“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只是这位公子恰巧也点了千寻,既然二位公子都要千寻,那自然是价高者得了。”
沈千寻伸出一个手掌道:“一百两!”
张轩烨笑道:“千寻姑娘哪里只得这个价,”然后竖起两根手指,“二百两。”
沈千寻看他这嘲讽的笑,顿时就怒了,吼道:“我出五百两!”
张轩烨的笑也消失了,因为他只带了五百两,于是道:“我也出五百两,任由千寻姑娘挑一位。”
那老鸨早就笑得合不拢嘴,道:“要不这样,我让千寻一同陪二位,这银子的话……还是照付。”
沈千寻一听就怒了,道:“不行!你……你这个奸商!你……你你……我……”
她极其愤怒,想说点什么来表达她的愤怒,可自小便被教育贤良淑德的女子却不知如何开口骂人,那愤怒就憋在胸口,都快让她肺都气炸了,还是说不出一字来泄愤。
然后那跟他抢千寻的公子一拍桌子大骂道:“格老子的!有你这么做生意的!他娘的!老子以前也没少照顾你生意,狼心狗肺的臭婊子,瞎了你的狗眼没瞧见这是你张大爷!老子出钱,竟让爷跟别人分女人玩,娘你个蛋的!去你的千寻个鸟!老子再也不来这种鸟地方,什么jī_ba蛋!”
沈千寻的眼立马就亮了起来,感觉心中的火都被这通话带走了大半,也学着拍了一把桌子,道:“格老子的!你……你他祖宗的没长眼睛,良心被狗叼走了!你……你绣花鞋踩狗屎了!眼睛没长在脑袋上,欢乐吧蛋什么的娘你个蛋!滚你妹妹的千寻……”
她完全是现学现卖,也不知道骂的是什么,只觉得无比出气痛快,直到整个青楼都安静了下来,她发现那教她骂人的公子哥儿正嘴角抽搐地看着自己……
南箓嘴角微微抽搐地问道:“后来呢?”
“后来呀她就一直缠着我爹,让我爹教她如何骂人,再后来就嫁给他了。”
“如此简单?”
“嗯,你别看我娘平时端庄雅致得很,她若是骂起人来,被她骂的人都恨不得立即一头撞死南墙了此残生,再没有活在这世上的念头了。”
第六十一章:醋风波
南箓的唇角再抖了抖,道:“深儿,你那群姨……姨娘又是怎么回事?”
张至深叹了口气道:“也是我那娘亲整出来的,她见别人家一屋子大小老婆明争暗斗热闹得很,羡慕得不得了,于是硬让我爹取了十几房小妾,人家纳妾都是一个一个来的,她倒好,一下子让我爹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