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只有这样才能让祁昊峰和别墅里的保镖对他的监视放松一点,为苏穆提供一点便利。
事实证明,苏穆果真没有让谢臻等太久。
当浅眠的谢臻被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惊醒,借着月光看清楚站在床边注视他的人是苏穆时,谢臻心中的第一反应是惊,随即坐起身开始扫视整个房间的每个角落。
苏穆就这么进来,怎么能逃过监视器的镜头?
从每天他一睁开眼,不到五分钟佣人就会将衣物送到房间来,谢臻不难猜测出这个房间肯定是有监视器的,只是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而已。
谢臻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坐在床边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苏穆,他担心也许下一瞬间祁家训练有素的保镖们就会破门而入。
谢臻有些提心吊胆的看着苏穆,苏穆却缓慢而沉稳的在他身边坐下来,抚着他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一向冷静沉着的双眼中赫然透露出明显的安心来,那是因为见到完完整整的谢臻而安下心来的目光。
苏穆紧握了谢臻的手一下,朝他摇了摇头,谢臻这才放下心来,既然苏穆让他别担心,自然就表示已经是安全的了。
“我以为我还要等一段时间的。”谢臻苦笑着悄声对他说,彷佛怕有人听见似的。却又带着一种久等之后终于没有空等才有的自得。
抚摸谢臻头发的手慢慢的移到他的脸颊上,来回摩挲,轻柔的,像是在做确定一样的小心翼翼。
“看来我真的太能让人随意摆布了,我要做什么才能让你不那么……难。”见到苏穆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心中自从被祁昊峰带走就产生的无力和对自己可能连累苏穆的愧疚感就慢慢的浮现了出来。
谢臻等了很久,苏穆都没有动作,甚至连安慰的动作也没有。谢臻心情越发低落。
苏穆看着此刻的谢臻,取人性命眼都不眨的他,感到久经荒芜的心上有什么东西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等到扩散到足够大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是一种疼痛,不是那种痛彻心扉的疼,而是那种绵长的、彷佛无止境的惆怅的隐痛。
谢臻是包袱吗?不,谢臻就是另外一个他,包袱从来都是指除自己以外的人,有谁会认为自己是自己的包袱吗?他需要做点什么,他迫切的想让谢臻知道他的愧疚有多么不必要。
于是他顺从心中所想,缓慢而准确的吻住了谢臻的双唇,轻柔的辗转。
谢臻正暗自伤神,对苏穆的动作甚至来不及反应,他有些呆住。直到苏穆在他背后的手开始隔着睡衣摩挲他的背部,他才眨了眨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像是终于明白苏穆正在吻他,瞬间睁大了眼睛,神情也有些懵住的样子。
苏穆放开他,看到他原本就不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自己,里面满是惊奇,接着便有点不知所措,最后变成的一丝丝若有似无的腼腆羞涩。
苏穆又摸了摸他的脸颊,在他眼睑上落下一吻,这才拿出一块玉坠,在谢臻面前晃了晃。
谢臻觉得这个东西很是面熟,想了一会儿才记起在还没有到z市来以前,龙斯仲在去年送给他一块玉坠当生日礼物,这两个玉坠一模一样,至少表面上是。
苏穆将谢臻脖子上挂着的龙斯仲送的那一个取下来自己收好,然后将他带来的那个玉坠戴在了谢臻脖子上,然后拉过谢臻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三个字:跟—踪—器。
“什么?”谢臻有一瞬间怀疑苏穆写的是否确实是这三个字,他有些不解的看着苏穆。
苏穆又指了指谢臻脖子上的东西,点了点头。
谢臻知道苏穆这次找他可能真的不易,不知道花了多少精力。他会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也是不错。于是笑了笑,将东西收好。
确定谢臻已经明白他的意思,苏穆这才拿出另外一样东西,手机。
迄今为止,谢臻是还没有机会接触到这种东西的。
苏穆翻到其中一个画面,上面只有两句话。
第一句是: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带你走,但是我一定随时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第二句是个问句:回到你父亲身边去?
然后苏穆关掉手机,等着谢臻的回答。
那短短的一句话,谢臻想了很久,才笑着对苏穆说:“你应该问我想不想回谢家才对的。”
不待苏穆回答,他继续说道:“我不是回到某一个人身边去,只是去一个对我的禁锢少一点的地方而已。你说对吗?”
苏穆在心中感叹谢臻的敏慧和思虑周全。确实,他希望谢臻能借着这次机会回到谢家。因为论财,谢家不及龙家;论权,又不及祁家,这样会为他带走谢臻提供很多方便。
而现在他从道上买到的消息是,谢正峰和谢其宏对于认回谢臻这件事十分的固执,而龙斯仲和祁昊峰为了表面的和平也好,还是真的打算不再逼迫谢臻也好,总之两人已经有了妥协的意思。这样大好的谢臻能得到自由,能够正常接触人群的机会,若是错失掉,未免太可惜。
谢臻自然明白苏穆的想法,谢家只是靠着祁家做保护伞得以顺利跻身商界,或许能算得上大富大贵,但这个家族所代表的攻击性和防御性总是远远不及龙、祁两家的。这对自己、对苏穆都好,那有什么理由不趁此机会回到谢家呢?
两人相视一笑,不言而喻。苏穆想,不久他就将会有越来越多的机会见到谢臻这样的笑容,不会太久,祁昊峰犹豫是否将谢臻交给谢家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