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才明白过来药店和眼前这货大概买情趣用品都不至于这么羞于启齿的省略句的关系。
“再说,”他听着由远及近的引擎声最终停在了楼下,踩着江波涛夺命连环call的点儿摸出两副墨镜,扯着黄少天往外走,“先去公司。”
黄少天更不在状态,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像他父母家不肯出门散步的哈士奇一样扶着门框,轻而易举地挣开周泽楷的拉扯。
他心情沉重,毕竟一个合格的炮友不应该让发情期里无能为力的o承担眼下这种境况的风险——谁都知道紧急避孕药这玩意儿的副作用恐怕比抑制剂更大,何况他这种既不戴套又要nèi_shè的行为往小里说是实打实的猪队友,较真起来又是个o人权协会听说了会打鸡血似的一蹦三尺高的大新闻。
他们在性事上的合拍不仅来自于彼此相识已久的熟稔,恐怕更要归结于基本错开的周期,因而多少有点异于常人的o从来对他十分放纵,并不在意许多堪称越界的行为。
他不知不觉散发出来的比起往常需要凑近了才能感到的气息更为浓郁,富于侵略性的信息素昭示着突如其来的易感期,却被爆炸似的薄荷味道轻描淡写遮掩了大半。他不知道周泽楷有没有在最早的时候感到异常,这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似乎是切实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说到底他就是倚仗着周泽楷纵容他。
他杵在大门口,神情难得严肃,试图同看起来并没有意识到越界的严重性的周泽楷讲道理,“你搞没搞清楚情况——”
“我去见俞导,你一起去,”然而事与愿违,他这边刚酝酿着起了个头,就被周泽楷干脆利落地打断了,“我周期没过——可能,你也易感期。以防万一。”
泰然自若总让人错觉他恐怕没有发情期这种累赘的o颇有些不耐烦,他下了戏通常话很少,而大多数时候得以保持沉默的资本一是有个无所不能的经纪人,二是得言简意赅信息量足够大。
眼下在群魔乱舞的圈子里也游刃有余的当红小生一言不合就向黄少天展示了三言两语里不动声色的信息量。
黄少天目瞪口呆地看着周泽楷把他拽出来关好门,心想可能是几个意思?就算既没有标记,也没有成结,总归是易感期里的nèi_shè,中招率不算低,以防万一又是什么鬼?这年头难道流行发情期出门宣扬人权,顺便带好随时随地车震野战?黄少天一脸懵逼地跟着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的o下楼,走进对方的经纪团队一水儿的探究目光中而不自知,始终陷在深深的思考里无法自拔。
所幸整个外出的过程并不太久,周泽楷把傻不拉几的丢在保姆车里,自个儿上楼见完导演,都没到一个钟头。
他手里拿着江波涛没好气说着“既然都有力气出来就别闲着把本子看一遍”丢过来的厚厚一沓剧本和企划,重新坐回了仍然在身边。
黄少天回过神来,且不论那个值得惊恐——毕竟足以拖累周泽楷如日中天的事业——的可能性,哪怕是他们各自不知为何有些紊乱的周期,在外头的朗朗天光底下,也像是定时炸弹,因而多少有些紧张。
他顾忌着周泽楷身边仍然带着的助理,就着像是有意识缠绕上来的薄荷味道,囫囵问他,“要紧吗?结束了就赶紧回去。药店停一停。”
周泽楷在没有人看得见的角度默默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资料一股脑塞过去,并不理他,在百宝箱似的应有尽有的抽屉里翻了翻,摸出来一只便携的香水。
黄少天疑惑地看着他随手按了按,紧跟着问到了一阵熟悉又逼真的橘子汽水的味道——他自己的味道。
黄少天:“……哪儿来的?”
前座的杜明眼观鼻鼻观心地介绍,“x家的新款,上周刚上市。黄少你在山……”
尽职尽责的助理先生话来没来得及说完,就眼睁睁看着自家陛下十分自然地靠过去,在不知为何一直不怎么在状态的唇上啄了啄,近于无声地说了句什么。
杜明没有听清,他认为这是不幸,毕竟他辜负了江波涛对他的耳提面命。
但是听清了的黄少天却并没有感到如何幸运,他认为自己受到了惊吓。
周泽楷以一种十分像样的调戏口吻对他说,“你真甜。”
然后他的声音被他掐得更加微弱,几乎细成了一道气流,却好端端地给送进了他的耳中。
“真有了,”他称得上是郑重地顿了顿,“就生下来……?”
或许是因为压着嗓音,或许是他原本就没有想好这是一个陈述句,还是一个疑问句。因而听起来多少还是有些不成调的紧张混迹在其中。
黄少天鬼使神差地扭过头,几乎抵着他的略微颤抖的唇瓣追问,“没有呢?”
周泽楷一瞬间有点出戏,充满了对他的智商的怀疑,没中招这个问题还需要讨论吗?
黄少天脱口而出之后,也立刻反应了过来,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找补,之间近在咫尺的o眼里氤氲起促狭的笑意。
周泽楷说,“过几天告诉你。”
☆、09
司机凭借着熟练的车技和优秀的心理素质安安稳稳把周泽楷及其家属送回家,然后又逃也似的载着生无可恋瞎了一双狗眼的杜明一脚油门杀回了轮回,丝毫不给缓冲地送惊魂未定的助理先生直面江波涛的怒火。
然而黄少天似乎比司机和杜明更加惊魂未定。
作为半个把野外生存与探险当作事业的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