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面除却一张纸外并无其他物什,整整齐齐的叠在盒内,修长指尖挑开纸张的刹那间,书房内的气息陡然波动,寒气入体,宛若堕入九天地狱,令人感受到一种穿透灵魂的窒息感。
修为较低的付止和落苡二人闷哼一声,嘴角丝丝鲜血溢出,好在公子瑾出手替他们抵挡住寒气。
只见慕子寒眸色沉寂,冰冷的波光底下,是足以燃尽一切的怒意。狠狠的盯着手中的纸,似要透过这脆弱白纸上的黑色图文,探寻出他当年那无尽的痛楚与悲愤。
公子瑾眸中波光微滞,狭长桃花眸眸底一点疑惑浮现,在他印象中,慕子寒鲜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更不用说无端释放气息。挥手令二人退了出去,再如此下去,他们非气血逆流不可。
上前将那张纸拿了过来,待看清上面图纹时心中一惊,平日眸底那丝懒慵气息不再,凝视着慕子寒,声音清润冷厉道:“你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当年虽说慕子寒羽翼未丰,但那时规模却仍不可小觑,可尽管如此,他们却依旧败得一塌涂地,兜兜转转,到头来仅仅抓住了一切始末的零星片段。
现如今,这个图纹又重新出现,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慕子寒负手走到窗前,寒眸低沉的望向窗外。现如今虽已步入末夏,但窗外炎热的天气似乎没有一点凉爽的气息,甚至有在刻意避开书房的倾向。
“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低沉冷厉的声音再次响起,眼神阴寒的仿佛是地狱的勾魂之索,瞬间能将人拉进黑暗无边的深渊。
“毫无头绪,”公子瑾皱了皱眉,最近神秘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甚至有时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若不是上次寻找千年血灵芝,本公子从来都不知还有水月洞天这个地方,更不用说入手去调查它的来历。”
公子瑾将纸重新放回盒里,银扇轻摇,妖美得眸桃花眼中流转着万千风华,嘴角魅惑轻扬,又回到了那个风度翩翩、妖娆fēng_liú的公子瑾。
“怎么,这就放弃了?”公子瑾眸底浮现一丝不屑,语含讥诮。
只见慕子寒从书架暗格处拿出一枚短剑,从上面的痕迹来看想必是有些年头了,令人惊诧的是,短剑上的图纹与纸上的图纹完全吻合。
“这枚短剑是由本殿当年亲手从母妃身上拔出,这一次,本殿必将幕后之人碎尸万段。”
当年母妃惨死于寝宫中,他不过离开半瞬,熊熊烈焰已吞没掉整个宫殿,他最后拼命救出的,也只不过是一具面目全非,烧焦的尸体。
他,不甘心。
“你真想知道?”一侧的公子瑾却蓦然出声问道。
慕子寒一愣,寒眸微眯,“你什么意思?”
话落,公子瑾却陡然陷入沉思,银扇遮面,妖冶眸中闪过困顿和犹疑,最终寡薄的唇勾了勾,用近乎平静淡然的口吻道:“现在的你太弱了,即便是我,也不敢轻易去揭开那最后一层迷雾,牵扯到的人和事太多太多了,听本公子一句劝,暂时先放下此事。你若是真的想要知道,那就必须要达到四帝国甚至是九霄大陆的最顶端,成为九霄大陆的最强者。有些事,很多都是迫不得已,却偏偏是不得不去做的,大道无上,几劫轮回,可又有多少人能够坚持下去,希望你到最终时,依旧还是本公子认识的那个慕子寒。”
末了,临出书房前,扯唇轻声道:“还有,不要再去纠结小念念到底是谁,从何而来,又为何而去。很多事情都是你我无法现在可预知的,九霄大陆的秘密实在是太多太多,多的令你无法想象,你可知,本公子曾在三百年前有缘见过仁亿大师,那时的他已濒临升仙,灵气护体,红尘皆断。但在本公子眼中,小念念体内的灵气却比仁亿大师更纯粹清澈千倍、万倍,那是一种本公子从来都没有接触到的感觉,一种万物复苏、新蕊吐芽的清新感。或许,她是你将来登上那无上境界的一缕契机。”
但,那时的她虽助了他,却也成为他一生中最后悔,最无助的一刻。
明启二十四年七月下旬,太子以查获无寻之由,自行请罪,陵帝阴沉着脸责骂了太子几句,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
这几日宫里忙得很,再过几日便是淑贵妃娘娘的生辰,恰巧又是八月初一,陵帝自是欢喜的很,宫里上下也对此事极为重视。
相比之下,反而功名赫赫在外的太子府有点儿冷冷清清。
念筠这几日倒是悠闲自在的很,也不过就是偶尔喝喝茶,赏赏花罢了。
“唧唧,唧唧唧……”诗渺阁主厅内蓦地响起物体滚落的声音。
“什么声音?”念筠合上书,起身去看怎么回事。平日里,她是不允许任何人轻易待在诗渺阁,故而阁内现如今也就只有她一人,有什么动静还需要她亲自起身去看。
不过只走了几步,慵懒声线带着一丝懒散的笑自门口缓缓响起,“小东西,还想咬本尊,再回去修炼个千百年吧。”
一袭紫色衣襟随风扬起,上面用金色的线绣着几朵曼陀罗,妖异万分,却依旧冰冷,把青丝拂去,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