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手术室前面的家属等候区有一块电子显示屏,鹿屿坐立不安地盯着上面滚动着的“罗星棋 第三手术室手术中”的字样,手心里汗津津的,没事,他闭上眼睛安慰自己,只是骨折而已。
他焦灼地在手术室门口踱着步子,心里像有口油锅在煎,从没有过的乱。终于广播里响起机械的女声:“罗星棋家属,患者手术即将结束,请您在手术室门口等候。”
女声重复到第三遍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人推了出来。
鹿屿扑到床边去看,麻药的作用下罗星棋还在昏睡,苍白的脸上还带着脏污,嘴唇没有血色。
鹿屿又是庆幸又是心疼,急忙推着他进了病房。
护士拿着机器扫了一下罗星棋右手腕上一个塑料手圈,发出滴的一声,说到:“特七床罗星棋,你是家属吗?”
鹿屿回是的。护士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是你哥哥?”
鹿屿含混着点点头,护士让他先去领衣服和外伤药,鹿屿捧着衣服回来后被交代了一大串护理注意事项,最后说:
“病人身上有擦伤,外用药给他上一下,醒了之后协助他把衣服穿上,液体快滴完的时候按铃叫我们,千万别睡着了啊!”说完一阵风似的走出去了。
第十四章
鹿屿把东西放下,轻手轻脚地靠近床头,罗星棋呼吸绵长而安稳,睡得很沉。
眼看着人在这里,鹿屿却还是觉得心慌着,够不到底。
他轻轻揭开被子,罗星棋的衣物在手术室剪碎丢掉了,□□的身躯显得肢体修长,肌理健硕,年轻的皮肤泛着光泽。
鹿屿屏住呼吸,把头轻轻地贴在罗星棋厚实的左胸,温热的触感传来,胸腔里的心脏沉稳而有力地跳动着。
鹿屿坐在床头,双手握住了罗星棋没有受伤的右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他吓坏了,仿佛劫后余生的是自己,宁愿是自己。
病房的门推开,邵华和萧骏走进来,鹿屿有点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轻轻地把罗星棋的右手放回被子里。
邵华仿佛没看到一样,走过来轻轻问:“睡了?”
鹿屿在裤子上擦了下自己的手汗,轻声回答:“医生说麻药还没过,估计半夜会醒。”
邵华爱怜地梳理几下罗星棋的额间的灰发,转头说:“好孩子,今晚谢谢你们俩了,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我一个人确实照顾不过来,所幸星星这边不算什么大事,辛苦你们先帮我照顾他一下。”
萧骏说:“放心吧阿姨,我和鹿屿会照顾好他,您去叔叔那边吧。”
他送走了邵华,回来站在鹿屿身边,两个人一站一坐,静默地看着床上的罗星棋。
萧骏看着鹿屿专注的目光,心里像坠了一颗青柠檬,又酸又涩。他跟鹿屿一样,不愿意离开这间病房,只想守着床上的人等他醒来。但他也知道,床上的人醒来最想见到的人不是自己。
他握住鹿屿一边的肩膀轻声说:“你守着他吧,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来替你。”
鹿屿感激地点了点头,嘱咐他:“不用来得太早,慢点开车。”
萧骏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鹿屿调高室内的温度,用热毛巾给罗星棋擦身,擦到脚踝的纹身时一愣,原来他有纹身,以前竟然没注意到过。随即想到,应该是这次寒假跟女朋友一起纹的,也许是情侣纹身吧。
优雅的鹿角花纹衬着罗星棋偏白的肤色,有种灵性的美感,鹿屿用拇指轻抚了一下,收摄心神,拿起棉签沾着盐水一点点仔细清理他身上的伤口,涂好了外伤药。
护士进来量了一次体温,换了液体,叮嘱他患者醒了之后按铃叫她来指导使用止痛泵。
鹿屿折腾完,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罗星棋好看的睡脸,有多久没离他这么近了,鹿屿翘起手指指轻轻抚摸着那形状整齐的浓眉,拇指划过深深的眼窝,食指沿着高挺的鼻梁滑下去,在嘴唇上点了一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地亲了一口。
以后大概再也没机会离得这么近了,鹿屿有点悲伤,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罗星棋在剧烈的疼痛和焦渴之中挣扎着醒来,被护具紧紧固定的左臂传来剧痛,右手被握住了,有一个人正伏在自己腿边睡着。
他一动鹿屿就醒了,立刻站起来,瞬间精神得像根本没睡过,伏下身体看着他:“你醒了!”
他探身按铃叫了护士来,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在紧抓着罗星棋的手,只是轻声问:“感觉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又怕他担心,急忙解释:“你跟叔叔出了车祸,叔叔没事,就是有点脑震荡,已经醒了,你手臂骨折,已经手术复位过了,医生说恢复好了和以前一样,不用担心。”
骨伤痛感最强烈,罗星棋面色煞白,一额冷汗,皱着眉问:“你怎么在这儿?”
他的声音沙哑虚弱,听上去很不高兴。鹿屿闻言楞了一下,轻轻地放下罗星棋的手,“对不起,阿姨一个人忙不过来……”
罗星棋有点奇怪,正想问他为什么要道歉,护士推门走了进来。
“特七床,醒啦?”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哟,照顾得不错,一会儿帮他把裤子穿上。”
鹿屿点头应是。
护士拿个小灯照了一下罗星棋的眼睛问:“头疼吗?”
罗星棋强忍着回答:“手疼……”
“现在教你用止痛泵,一会儿就不疼了。”
护士叫鹿屿,“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