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平大人肆无忌惮的揶揄,让国经有种被拯救的感觉,国经想(啊,又来了)。
「跟你这麼鲁莽的人比起来,叔父的确是个胆小的人。」
国经顶嘴,并借由业平大人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实际上承认且贬低了自己。
业平大人喜形於色地訕笑著。
对於藤原北家的顾虑,已经被吹的烟消云散,把国经当作家僕般使唤,你的「勇气」可真是不得了,话中带著促狭的语气,似乎得意地表示(你自己不也很清楚吗),所以业平才露出那样的笑容。
(啊,看样子……)国经内心点了点头(或许已经找到与这个头脑清晰又爱捉弄人的傢伙对话的方法)。
之后,话题便转向千寿丸的身世血缘,业平大人又说出万一洩漏出去,会引发极大争议的推论。
业平推论千寿丸与国经长的像,或许是因为千寿丸之母「云井之君」,其实是流著国经父亲长良血缘的女性。
「这麼说来,我就成为长良大人的孙儿,与长良大人的儿子——国经大人的关係就是……」
千寿丸用手指在半空中画著关係图思考著说,业平大人回答:「国经与云井之君若是姐弟,国经和你就是叔侄关係啦。」接著又说:「原本国经的母亲『难波渊子』夫人,搞不好就是隐藏自己是云井之君母亲的身分活在世上,这样一来,你和国经长得像,也就不是那麼不可思议了,因为是有著浓厚血缘关係的叔父与侄儿啊。」[私享家出品]
「哈哈哈哈哈哈。」业平大人说完他的夸张推论,诸兄大人做出夸张的表情,大笑出来。「不不不——业平大人,这麼说真的太过牵强了!」
「真的!」
国经也很赞同,十六、七岁时生下自己的母亲,绝对不可能是千寿丸的祖母,可是硬要反驳也太没技巧——
「照你的说法,我不就成为早良亲王的孙子啦!」国经只好这麼表示。
业平大人一副顺利引人上鉤的开心表情,把喝空的酒杯递给千寿丸,又把千寿注满的酒一口喝干,接著说:「如果我的推论正确,我可就握有能左右藤原北家的重大秘密了喔,真是让人开心哪。」接著又朝著国经说:「我就是城府这样深的男人,你还是乖乖放弃千寿,要谈恋爱就找我吧。」
千寿丸似乎吓了一跳的样子低下头来,但业平只是在开玩笑。
「我才不要。」国经回嘴。
「为什麼?如果是我的话,今晚就能满足你的要求喔。」
嘴上说著这话,可是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业平给人一种近似悲伤的情绪,国经介面道:「你这种老想把我当成千寿少爷替代品来耍弄的企图,还是赶快给我放弃吧。」
「不是替代品是其次的选择。」业平促狭道。
「这样更糟糕!」国经又顶回去。
「业平大人,你们感情变好不少嘛!」诸兄大人插嘴进来。
「嗯,已经调教得满乖的了。」业平大人回答。
「你很失礼耶。」
国经抗议著……说什麼调教啊,难道真是这样子吗……若不这麼解释,似乎也找不到说明自己今晚为何在这的理由……四处奔走花费精神,是自己也想要替千寿丸做些什麼,还是因为想要透过这些事情,让业平能够认同自己的能力呢……自己真的……很想要得到业平的认同。
这从业平大人的角度来说,就是他所谓的「调教」吧。从业平大人对自己的看法来解释,「其次的选择」地位也提高不少。
当然这都只是他随口说说的,或者,本来不被放在眼里的自己,现在已经可以得到批评,应该可以算是破除先例的讚美了吧?
国经心想,今晚的业平大人比平常显得更为开心,就问诸兄:「诸兄大人,这样任性又性格扭曲的人,您究竟是看中他哪一点,和他成为好朋友啊?」
「嗯?这个嘛……他看起来似乎不会听别人说话,只会一意孤行,可是实际上却是个很细心又替人著想的男人。」诸兄大人字字句句斟酌著慢慢回答。
「喂喂,你什麼时候变成这麼油嘴滑舌的傢伙啦?」
业平大人故意开玩笑地说,笑著不当回事的表情下,应该有些害羞又不好意思吧。
「我哪有油嘴滑舌,我有一半是在批评你啊。虽然老是很任性,可是其实却是在替人著想,不会嫌东嫌西,我说你真是个很照顾人的男人。」
「这倒是讚美我的话。」听到诸兄大人的回话,业平大人欣然接受。「喔,月亮升起来了。」
说完便看向门边,该是想以月亮为藉口引开这话题吧。
「国经,来段餘兴节目吧?」业平提出舞蹈的邀请。
国经接受邀请,以从东山升起的满月为背景做舞臺,表演「纳曾利」舞码中已完成的「破」段。
在比练习时使用的正武舞臺,还要狭窄的场所表演,但与伙伴业平大人间的步调却毫不紊乱,两人举手投足间就像有条线暗中牵著,尤其是透过肌肤的呼吸,体会到逐渐进行著舞蹈的舒服感觉,就像是身处仙境中的愉快滋味……
负责打拍子的太鼓声停下来时,心中还有种不想结束的感受。
「嗯嗯,真的很棒。不,实在太美了!」
诸兄大人感动地讚美著,但业平大人投射过来的得意满足神情,更让国经觉得高兴。
之后,还沉醉在餘韵中的千寿丸,也认真地提出想要练习舞蹈的要求,而负责指导的工作就交到国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