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并不是希望会怎么样……」
透带着哭声说道。
「我知道了。抱歉,说了那么奇怪的事。好,快点去睡吧。你一直坐在那个地方会感冒的。」
宏一想为这个话题画下句点,抓着透的手臂拉他站起来。透背靠着墙壁,静静地开口。
「……虽然我还没意识到这种事情,但是……也许正如医生所说的。」
「什么?」
「或许,我就是喜欢修司……想和他做那种事情……我真是太低级、太恶心,真想死掉算了。」
透交叠着双手遮住眼睛,身体靠着墙壁缓缓滑下,再次跌坐在地上。
这家伙发酒疯的模样还真难看……宏一瞠目结舌之际也觉得透很可怜。如果自己就这么放着他不管,他可能一整晚都会沉浸在自我厌恶的郁闷情绪里。
「你是不是有点太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你的洁癖太严重了。不管是谁都会有这种渴望或yù_wàng……或许对象是同性这点是有点罕见,但是,你这样逼迫自己不太好哦。」
「因为……不管怎么想,我都太特殊、太异常,又很奇怪!像医生这么正常的人才不可能了解我!」
「你又知道我很正常?人类或多或少都认为自己是特殊又异常的。」
透用湿润的发红眼睛往上看着宏一。
「……医生也很特殊又异常吗?」
之后想想,或许不只有透,连宏一也有点醉了,毕竟他在餐会上意思意思地喝了一些酒,刚才又一口气喝下一罐啤酒。
像是受到仰视自己的眼睛之诱惑,宏一内心交杂着类似疼爱无力生物的感觉,以及烦躁又残酷的冲动。
宏一伸手抓住透的肩膀,把透压在墙壁上。
「……医生?」
宏一另一只手的掌心伸进透的制服外套里时,透的身体连动也不敢动。
「把我当成他吧。」
透摇摇头。他的身体被夹在宏一和墙壁之间,行动完全被封锁住。
「如果这样做,我一辈子都没办法见修司了。」
「……那你就闭上眼睛,默数到九十九吧。」
宏一的手掌往下移动。透发出哀叫声,指甲抓着他的手腕。
「不要……」
「不要紧的。」
「什么……为什么……」
「你只是被特殊又异常的男人封住抵抗的能力而已。你是被强迫的,这不是你的错,所以你根本不必感到歉疚。」
如果现在是大白天,宏一和透也没见过几次面的话,他大概不会这么轻易就强迫对方。但处于半夜的特殊精神状态,再加上酒精,在这两者的交互作用下,似乎能产生特殊的磁场。
宏一用和治疗牙齿时同样的秀气手指碰触着透。
透显然感到一片混乱,双手抓着应该远离的对象之脖子。
「不要紧。」
宏一在透耳边,像念咒一样反复说着。
「没有人在看,你不必觉得有罪恶感。」
透摇了好几次头。然后,他的身体有点瘫软,似乎终于解放了。透吞咽了好几次口水,呼吸也加快,小小的身躯颤抖着靠在宏一身上。
就像不要让未成熟的少年有机会涌起无益的罪恶感或者羞耻心一样,宏一用手帕迅速善后,清洁透的身体。
「看吧,根本没什么,这种事情才不像你所想的那么严重。」
「……丢脸死了。」
透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抽抽搭搭地哭诉。
「我根本没这么想过。」
实际上,宏一一点也不觉得讨厌。他原本是为了消除透内心根深蒂固的自我厌恶才碰透,但是一见到透压低声音忍耐的模样,他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变得很奇怪。
酒醉的时候还被别人做出这种事,透就像全身无力一样,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
「你的房间在那里吗?」
因为隔间相同,所以宏一大致上能猜到,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透从沉重得快合上的眼皮深处,投射出类似胆怯的怒视。
宏一耸耸肩,说:「我还没有那么多管闲事,并没有想过要换个地方继续。」
大概是酒精的关系,宏一抱起透体温有点高、瘫软无力的身体,把透抱进他猜测的房间里。他把透放在少年该有的简单床铺上后,透就像蛤蛎潜进沙子里一样,穿着制服躲进被单里。
从外面上锁后,宏一暂时保管透房间的钥匙,接着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
如果宏一说自己因为喝了两罐啤酒还有几杯小酒就宿醉,文乃一定会捧腹大笑吧——这是隔天当他睁开眼睛觉得头重脚轻时,浮现在脑海的念头。他看了看时钟,时间已经接近九点。
结果宏一回到房间后,喝了从透那里没收的啤酒,一边读着厚度几乎可以拿来杀人的推理小说,一直到天亮都还醒着。
虽然他把昨晚对透做的事情归咎于酒精饮料和夜晚气氛的关系,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但是过了一晚,他试着在干燥白天的阳光下回想事情的经过时,却觉得那怎么想也不像是正常大人应该做的事。
他洗把脸、换好衣服,出门前也姑且按了一下隔壁玄关的门铃,但是没有人应门。看样子透应该是去上学了,让他暂时松一口气。
宏一只在平日的休诊日去银行或邮局处理事情。办好后,当他拿着清洗完毕的衣物回家,时间都已经过了正午。
两名高中生站在入口大厅的一侧。从制服的颜色来看,光从背影就知道那是透的两位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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