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懂这个道理,但我怎么样也做不到,他是无法替换的,我不能对他施加压力。”佐智低着头道。
“你怎么那么脆弱?”
“我就像被沙砌成的城堡一样。”
“你是说,你没有自信他也会爱你?”
“不是,但这当中的经营也很费心,如果因为我增加他的负担而使他痛苦,那我宁愿不这么做。虽然我们不常见面,但他仍是想尽办法对我好,而且我们从不怀疑对方。你说的那一种方式,我没办法做到,我不能去控制他……”
“佐智……”
“义一我不想再说下去了,抱歉!”
“佐智!”
佐智逃避似的往屋里跑去,留下义一紧握着拳头,痛苦地仰天大骂:“混蛋。”
我装作没事似的回到餐厅吃早餐,义一垮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平常的冷静不知道跑到哪去,只露出一双愤怒的双眼,当他看到我时,露出很狼狈的表情,好象相当意外有人在这里的样子。
“早!义一。”
我先向义一打招呼,他将两手插入口袋,大摇大摆地向我走来。
“早!又睡过头了吗?”
他一面问一面亲我的脸颊,因为有点痒,我闪了一下。
“我比平常早起,但有人比我更早。”
“还是很晚呀!都已过八点了。”
“说的也是,我还以为你去大厅了。”
我暧昧地点头。
义一没回应我,他将身旁的椅子拉过来,不客气地对餐厅的千绘小姐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坏情绪。
“千绘小姐,来一杯咖啡。”
“发生什么事了?”
我剥了一口面包吃。
“没事。”
义一回答得很简单扼要。
“不能对我说吗?”
“没事。”
“我不可靠吗?”
“什么事也没有,是我一个人在生闷气。”
“是吗?”
“我想不通。”
“什么事想不通?”
“叫他把工作辞了不就得了,社会多得是值得干的工作。”义一脱口而出。
“那是因为你是美国人。”
人说美国是讲求自我主义的地方,不论你身处什么职位,只要想换工作便可轻而易举的换掉,我起初颇不以为然,直到听到义一的话后,才算有了实际的感觉。
“不是人种的问题!”义一瞪着我道。
“日本人一旦就职,势必被人情事理所困,所以我可以理解圣矢的心情。”
“是吗?”
“我父亲就是这样,他不过是一 个平凡的公司职员,一天到晚批评公司的缺点,一旦发生什么事又马上护着公司。”
“那你来我爸的公司!”义一马上接口。
“啊?”
“这样子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块了。”
“神经!”
我捶了一下义一,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的怒气消失了,现在倒是嬉皮笑脸的。
“你奸笑的样子,看起来好没个性!”
“我和托生的前途似锦耶!”
“是的,只要你不变心的话。”
“那是你吧!”义一别有含义地看了我一眼。
“谁都好,肚子填饱了,去大厅加入排练吧!”
“你去学学英语吧!我可以作你家庭教师。”
“你的意思是叫我去美国?”
我认真地看义一。
“正是此意。”
义一肯定地点头。
“义一我现在是独生子。”
“然后呢?”
“我得继承家业,就像你得继承公司一样,不管是有钱人也好,普通的职员也好,继承上一代的事业是必然的事,所以我不能和你去美国。”
说完之后,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我压根儿也没想过这些事,为什么现在说得头头是道呢?
“托生……”
我往大厅走去,刚好松浦久美子正在拉中提琴,撇开私人方面的事不说,她的琴艺的确精湛。当然,被招待来此的人,都是音乐大赛的入围者,如今我才觉得自己只是局外人,不过这不会影响我演奏的心情,因为支持我的是佐智的一句话:“一个人是没办法演奏的”,这代表我也有相当的分量。(嘻!就算是自我陶醉好了。)
在短短的五天里,发生了很多事,除了心境上的变化以外,我的小提琴也进步不少,虽然一切都在进行中,还没有任何结果,但我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
久美子的演奏完毕了,她放下弓弦,不按地看着佐智,而佐智则微笑地鼓掌,久美子优雅地一鞠躬后,带着安心的笑容从舞台下来。后来又有人陆陆续续地上台表演。
“只要维持目前的水准,就不会有问题的,加油!”
这是佐智给杉谷的意见,仅仅是普通的评语却带给居丧不堪的杉谷,宛如一颗定心丸及莫大的力量。这时候佐智看到我站在门边。
“早啊!托生,大家都已经演奏完毕了。”
“对不起,我晚到了。”我赶紧道歉。
“不用道歉,你没有迟到,来吧!换我们练习。”
“好。”我缓缓地将小提琴从琴盒中取出。
原本应该是我先做主导部分才对,但却被随后追上的佐智将我的部分圆满地带动起来,他先制造每一个小节的嬉闹气氛,等我作出回应后,再一起将间奏的地方拉开。
我不禁回想起小时侯,附近的小孩们在原野上翻滚玩耍的景象(虽然现在已变成住宅区),心中便充满了充实感。转眼间,佐智已贯穿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