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站在不远处。他放下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米迦勒队伍中的另外两个人接过了昏迷的老人,米迦勒跪在牧师身边,双手握成了拳,咬紧牙关,浑身都在发抖,连着灵魂。他只觉得冷,冰冷的空气侵入了他的血脉,寒意和绝望正在吞噬他的神经。长长的温暖的风衣披在了他的身上,路西法强硬地抱着他的腰将他拉了起来。
“冷静一点。”他沉稳有力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米迦勒努力仰起脸,坚持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他的声音十分沙哑:“我要把牧师先生带回去。”
路西法收紧手臂像是要给给怀里的人力量:“当然。”
十七名被困在山上的幸存者都被救了下来,都被安排休息和治疗。参与了救援的人都各自休息了,还有原本与牧师相熟的人则来到了他的住处,在不远处静默地站着。米迦勒还暂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莉莉和伊莲,在这场灾难中她们已经失去了父母,现在还要失去她们敬爱的祖父。这实在是太令人痛苦了。
维奥拉带着她的医疗小队走进屋内,一边对身边的女医生说:“莉莉丝,你看看,他还能治疗吗?”
莉莉丝拍了拍米迦勒的肩膀,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嗨,我们又见面了。真想不到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过麻烦你让一让。”
路西法拉着米迦勒坐到一边,米迦勒红着眼睛紧盯着他们,完全不肯漏过一个莉莉丝所做的检查的细节。
莉莉丝检查得十分细致,站起来的时候她都觉得大腿有些发麻。她最后还是对维奥拉摇了下头:“这是丧尸咬伤的,病毒已经进入身体了。十二个小时之内会变化。”
“……没有办法了吗?”吉米看了看已经说不出话来的米迦勒,难过地问道。
莉莉丝遗憾地回答:“我很抱歉。”
黄昏的时候雨就停了,夕阳将周围的云彩点燃得仿若在熊熊燃烧的烈焰。
米迦勒一个人枯坐在牧师身边,茫然地看着脸上已经开始有了一些变化的老牧师。他的皮肤看起来褶皱更多了,而且起了皮。
“牧师先生,您醒一醒。”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牧师先生……”
牧师的眼皮动了动,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但早已失去了熠熠的光彩,只有濒死的浑浊。
“我第一次见到你哭。”路西法站在他背后说道。
“嗯。”米迦勒擦掉眼泪,努力打起精神,“而且我们总共也才认识了几个月而已。”
路西法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从来没见过你为了谁哭过,我真的有些意外。”
“他要死了……”米迦勒握紧路西法的手,“怎么办,牧师先生要死了。”
米迦勒仰着头,碧蓝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绝望而痛苦地看着他。
“他不会死的。”路西法吻了吻他的额头,伴随着果断而坚定的承诺。
“陛下找你。”吉米不肯陪他玩,萨麦尔只能一个人寂寞地打着迪亚波罗。他已经一个人寂寞地玩游戏了,可还是要被吩咐起来跑腿。
莉莉丝正在尝试一种新的头饰,恶魔翅膀的骨架被她当做发饰插在头顶的盘发内。她扭了扭白皙优美的脖子,期待地问道:“我美吗?”
萨麦尔:“……”
莉莉丝有些不满意地一拍桌子:“快说!”
萨麦尔说:“我再重复一遍,陛下找你。”
莉莉丝忧郁地拆下自己精心打磨过的发饰:“你们这些俗气的堕天使,永远无法理解一个恶魔所拥有的高贵而多情的内心。”
“……把同伴的翅膀做成头饰能有多高贵。”
“俗气!”莉莉丝异常冷艳地扫了他一眼。她的秀发随着发饰的摘下而披散下来,“陛下有没有透露一星半点他找我的目的?”
“没有。”萨麦尔干巴巴地回答,“他正在安慰那个天使呢。”
“啊,是这样。那个牧师据说养育了陛下的天使长呢。”莉莉丝笑眯眯地说,“不过真的没法子,我作为一个漂亮的人类随军女医生,我可没法救他。”
“对,所以你只要告诉大家你刚才判断失误,牧师并没有被丧尸咬到就可以了。”一身黑衣的魔王忽然出现在他们中间,不悦地说,“你们是在这里聊天吗?”
“陛下,可是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他的伤口……”莉莉丝为难地说。
“谁能确定那是丧尸咬的?”
莉莉丝点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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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可把我累惨了。”一声格格不入的感叹打断了吉米和费伊轻声的安慰。
米迦勒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忽然闯进屋内的陌生的金发年轻人。
金发年轻人有些诧异地和他对视了两眼:“不是吧,你怎么哭了?真难得!哎呀我怎么没带那个什么……对了,照相机!我要拍下来卖给拉斐——啊,不是。那个什么,你们谁能给我倒杯水?我现在口渴得厉害。”
费伊起身给他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就躲开了,像是担心他有什么奇怪的病毒一样。
年轻人看起来有些受伤,他可怜兮兮地看着费伊:“我身上没有携带丧尸病毒啊,亲爱的。”
“请问你是谁?”米迦勒皱起眉头问道。
“你不认识我?你居然不认识我……哦对对对,你确实不认识我。”对方责备地看了他一眼,让米迦勒感到莫名其妙。他干咳了一声,自我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