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是真的在担心他,对于带土,他是特别的。
这种认知让卡卡西在慰藉之余更生痛苦。
他们之间有羁绊,可是这羁绊究竟是作为患者的带土对他习惯性的依恋,还是作为独立个体的带土对他的爱。
他有些不确定。
他帮助过很多人,为很多人排忧解难,指点迷津,陪着他们渡过人生的迷雾,寻找正确的航向。
但他却帮不了最敬爱的父亲,也帮不了迷茫的自己。
“卡卡西……”
他看到混乱的白光,嗅到消毒水的味道,听到嘈杂中带土的呼唤。
声音太不真实,离他越来越远,似乎预示着他们的结局,也不过如此。
他的睿智,遇上带土,似乎就不管用了。
人会患得患失,大抵还是因为有所期待。
没有期待,也就能过得轻松。
他真的只是想和带土在一起,平平稳稳,安安心心,偶尔拌嘴,生气以后还能坐在一起吃饭,柴米油盐地相守下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简单的期待,也是奢望。
这是他在失去意识前,最后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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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一个童话一般的梦,只是他全程都是第三人称视角,作为一个看戏的人,看着梦里的人们过得幸福。
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心中的归宿,有的人找到了恋人,有的人找到了家人,有的人找到了梦想。
在团圆美满的大结局里,他孤身一人,静静等着旁白结束,帷幕落下,灯光亮起。
空旷的剧院,他一个人为大家鼓掌,送上祝福。
所有声音归于沉寂,还是只有他呆呆站着,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
“卡卡西……”
他听到周围回荡着不清晰的呼唤,明明是难辨来源的回音,他却像是被什么指引,一下就找到了声音的出处。
高大的男人站在剧院的出口,灼目的逆光让他看不清男人的长相。
但他心里知道那是谁,他向着那个人走过去,太迫不及待甚至小跑几步。
他停在出口边,看清了男人的长相,果然是带土。
“卡卡西。”带土握住他的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亮起一点寒芒。
带土高兴地告诉他:“我要结婚了。”
“艹!”
卡卡西从急转直下的梦境里惊醒,怦怦跳的心口让他非常烦躁。
各种感官缓慢启动,好一阵,他才隐约察觉到身体的不适。
胃疼,头疼,哪里都不爽。
眼前光线昏暗暧昧,鼻子里是让他焦虑的消毒水味。
他动了动脖子,顺着手上传来的温暖,看到一颗炸毛头。
炸毛头趴在床边,抓着他的手,睡着了。
他心疼了带土几秒,看到带土手上的戒指,又为自己默哀了几秒。
真是够了,赶快结束吧!
抱着这种想法,他抽回手,背过身去。
带土噌地坐了起来,手掌下意识抓握。
“唔!卡卡西,你醒了!”
带土看到卡卡西从昏迷中苏醒,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把胳膊支在卡卡西两侧,俯身去看卡卡西的脸。
这个动作充满压迫感,卡卡西被困在带土的气息里,无处可逃。
“卡卡西,你胃溃疡差点穿孔知道吗?你昏了十二个小时知道吗?我问过你的同事们,每天在学校三餐不定也就罢了,你居然还学会泡吧,还学会买醉啦?还骗我忙,找借口不回家,骗人你都学会了!这日子还能不能过啦?!”
前面的话,卡卡西也就忍了,最后一句,他简直火大。
什么叫“这日子还能不能过”?
卡卡西盯着眼前带土的手,那枚戒指让他怒火中烧。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把责任都推到他头上,带土你个怂包!分手都不敢主动说吗?!
要结婚了,要甩掉他了,想结束□□关系了,是男人就不能痛快点吗?!
不就是个分手,你不提,老子提,成全你!
卡卡西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怒火让他胸口疼痛,他刷地转过头,盯着被他镇住的带土,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近到足以让他们看清彼此眼中的情绪。
他在生气,带土在懵逼。
“带土!”
“唉唉?”
带土眨了眨眼。
卡卡西喘着粗气,上涌的血液让他有点失去理智。
“说真的,和你混的够久了,我也烦了!”
带土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不就是个结婚,你直接说就好!”
带土居然含羞带喜地咧开嘴笑。
“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事没那么难以启齿!”
带土笑得都低下头了,这么幸福的带土,反衬他的悲惨。
“我不会纠缠你的,放心吧!”
“嗯?”带土抬起头,眼神里有点愣怔。
“我还没那么不洒脱,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一拍两散,各寻出路!”
带土又懵了,一脸呆滞地盯着他。
这无辜的表情上卡卡西恨不得一拳挥上去,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卡卡西……”带土缓缓开腔,有点不确定地问:“你在说什么,是不是药物有副作用?”
卡卡西这辈子没有这么炸过,他控制着表情,甚至笑了笑,切齿道:“带土,你给老子装什么智障儿童?赶紧的,滚回去结婚去吧!老子不陪你玩儿了!”
带土茫然地望了他一阵,突然开始憋笑。
卡卡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