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外走进来的五人组中为首的那个冷哼着说,虽然连他的同伴们都认为他是在无理取闹。
“啊……幻世会长,好久不见啊。”
岩佐嘴角翘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起身迎上去。
岩佐是爱着蓝森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记得岩佐第一次遇见蓝森的时候,虽然当时的背景是夜总会,低哑的霓虹灯闪烁着昏暗的光芒,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身体紧贴着舞蹈,满是颓废萎靡,充满一样的诱惑。
在这样引人堕落的气氛中,蓝森却依然笑得像是冬日的旭日,和煦,温暖。
不止是岩佐,就连我,都被他这样明朗纯真的笑容感染着。
当时我想,如果我不是被岩佐抢先虏获,或许我也会在他的阳光下伸展,因为,我,岩佐都是一类人,我们生活在黑暗中,害怕阳光把自己炽伤,但又矛盾地憧憬着阳光。
他就是与周围不同,于一切格格不入,又用这种独立的特质来吸引自己身边的相异。
岩佐就是被这样的笑容虏获了,我瞧着岩佐眼里温柔到发腻的情愫,敏锐地发觉自己的将来会因为他而失去,会因为他而一败涂地。
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我有理由恨他,他的出现夺走了一切——如果他不出现,岩佐永远会因为待在我身边,至少,就算他接受我的感情,我也可以做他最好的兄弟,永远看着他……而现在,他连这唯一的可能也要夺走。
所以我恨他,恨到扎个草人诅咒他的地步。
凭远洋的实力,要将关于岩佐的负面报道压下来一点也不困难,同样的,要让岩佐,蓝森的恋情□裸地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让公众为他们祝福……虽然违心,但远洋也办得到。
我觉得我真是执着得傻了,我可以为了岩佐将他推到别人的身边。
岩佐是真的觉得同我在一起没意思,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符合他的择偶标准,所以他丢下这个一无是处却又执着得可怕的我去找蓝森也是无可厚非……
但我至少能提供给他刷不尽的金卡,舒适的豪宅,能用来暖床,也能当作出气用的沙包。
而且质量好得永远不会坏掉,也永远不会负气出走,所以就连他敢我走的那天也没有说出彻底决裂的话。
是啊,世界上执着到我这程度的傻瓜可不多见。
摇摇头,将纷乱的思绪摇出自己的脑海。
今天是岩佐生日后的第二天。昨天,我将关于这次岩佐绯闻事件的处理决定下发,今天一早来就是来看看下属的处理结果。
令我吃惊的是,君爵这个工作狂竟然迟到了。
桌子上当然就没有摆上今天出版的娱乐报纸——好吧,君爵,工作不认真,扣你一个月的工资。
打内线喊楼下的总经理送报纸上来时,顺便打电话回老家喊君爵起床。
……竟然不接我电话……君爵,我要炒你鱿鱼。
小小的郁闷下,转过头看昨天的成果战报。
众家媒体众口一辞,几乎全部按照我昨天吩咐下去的台词来刊登,几乎一模一样的版面看上去就像是对我的讽刺。
不过……倒也不是全部媒体都按照我的要求来写的,总有一些特立独行,特别有骨气的,或者是说特别爱唱反调的会写出一些很可爱的论断。
像我现在手上拿的这张报纸……吖,岩佐跟蓝森同乘一辆车回家的时候,发生了车祸,岩佐受轻伤,蓝森重伤断了一排肋骨,折了两条腿,住进了医院……没个半年的休养看来是出不来的。
……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好吧,我承认在看到这报道的时候相当高兴。
看来蓝森在外面也惹了不少敌人,就算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找他麻烦,麻烦也是会找上他的。
将报纸对折,去看下一版。
“你不能进去……!董事长今天一天都有约!不允许别人打扰!”
隐约中,楼下嘈杂的声音越过了好几层天花板跑上来蹂躏我的耳朵。
……公司的保安干什么吃的?竟然会放人上公司大楼二十层以上,他们不知道二十层以上是闲人止步的吗?……有空一定要君爵换一批高素质的。
拿起笔,在一份预算报告书上圈圈画画。
“……马上叫叶君鹏下来见我,我只等十秒!”
手中的笔应声折断……听到勒令我一生都没有办法忘却的冰冷声音,在这世界上敢这样嚣张地叫我的名字的人,不用多想的,只有早已被我惯坏的岩佐。
“让他上来……”拿起手边的电话,拨了公司的内线。
双手交织额前,我实在想不起岩佐到公司来找我的原因,我们虽然同在一个公司,但是相互之间的身份隔了十万八千里,办公室和录音棚间隔了十几层楼,一天之内,绝对不会有一次见面的机会。
十年时间内,公司里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我根本想不起,我们之间有什么交集重要的让他穿越距离地来见我。
……我,可不可以再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专门来表达对礼物的谢意的呢?
飞快地收拾一向来是乱成一团的办公桌,坚持将最干净的办公室展现在岩佐面前。
十年时间养成了我一种见到岩佐就紧张的诡异精神状态,心理医生介绍说这是初现端倪的心理强迫症,不过,我倒是乐此不疲。
门被打开,迎面袭来一阵低气压。
岩佐阴沉着脸,冰冷的脸上挂着点点血渍,好看的墨色双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