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心念一动,面上不显,他旁边的白玉堂倒是兴致勃勃地拉着襄阳王一个劲打听,把襄阳城里城外好看的景致、好玩的去处都问了个遍,一副摩拳擦掌恨不能连夜赶去游玩的架势。
末了,白玉堂把酒杯随手一丢,臂弯架上了展昭肩膀:“哎,猫大人,也别那么不识情趣,待到开了春,一同襄阳遛遛去?”
一刹那,展昭只觉得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但也只是那么电光火石的一霎。白老鼠并没真用力靠上来,只是那么虚搭了一下;也没盯着他瞧,丢了个眼神之后就转向八王爷去了:“对了,王爷,上回我在你家喝的那个酒很不错,下一坛子什么时候挖出来可不许藏私!”说着他指指自己,“草民我这鼻子最灵不过,隔着三道街也能闻着有没有猫儿打架,您老人家骗不了我的!”
“你这孩子,本王骗你做什么。”八王爷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只是那么笑呵呵的,点头,喝酒,致意他皇兄。
直到灯火阑珊酒意也三分,两王各自散了,展昭拉住白玉堂。
在这个背街巷子里,行人不多,唯有附近住家的顽童偶尔拎着灯笼追打跑过。展昭把白玉堂拦下来,却发现不知要说什么好了——原打算问他究竟是否与八王府失窃一案有关的,可是刚才那场面,这位白老鼠不知怎地竟然和八王爷相熟?
然而不说些什么的话,他又已经把人拦住了,还是在这样昏暗的巷子里。
展昭不说话,白玉堂也不说话,只是抱着手靠在墙上,对着他似笑非笑。
相了半天的面,两人忽然齐齐对叹一口气。
展昭尴尬地偏开头去研究墙上的砖缝,白玉堂直接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顺手就去拍了拍展昭肩膀。
“咳。”终于白玉堂敛起九分笑,稍稍正色道歉,“不逗你了,跟你说说怎么回事吧——”
原来正月初五那天,白玉堂确实摸去了八王府上没错。
“然后呢?”展昭微微皱眉。
“然后我发现有个小子比五爷到得早啊,嘿,真有他的!这小子论身手也马马虎虎可以算一流了,就是胆子小了点,还特地换一套黑衣短打,一路溜着墙根屋檐角,那叫一个小心,啧啧。”
夜探的换黑衣才是常态吧,展昭轻轻翻个白眼,听他继续说。
“他就翻箱倒柜呀,专拣那不值钱的书信瞧。五爷这么聪明哪能不明白呢,这和五爷是同道的来着。”白玉堂活动活动手脚,“真冷啊,不然咱们找个店面坐坐?或者还去开封府你那里也……”
“白五爷功力深厚,当不畏严寒方是。”展昭截断他的话头,追问,“然后呢,你和那个夜探的联手了?”
好吧,白玉堂摊手:“不去就不去嘛,放松一点——五爷哪能跟他联手呢?论起夜探五爷做得他祖宗了。哎呀,个中曲折说来就啰嗦了,总之五爷看着他笨手笨脚又贼眉……那什么眼的不像个有出息的,就帮了他一点小忙。”
帮忙?展昭眉头皱得更紧了。
“嘛,就是看他哪里该翻没翻的,五爷悄悄替他翻了;看他哪里翻过又拾掇好的,五爷悄悄替他再弄凌乱了,就这样。”
“……如此说来,白五爷你那晚到底是去做什么的?”展昭决定直白一点。
“很简单啊,去和八王爷喝酒。”白玉堂盯着展昭的脸,看他剑眉又要竖起,赶紧补充道:“我跟那混蛋小子捣完乱,想着既然查得八王爷没毛病,咱是堂堂大侠白五爷啊,怎么能不留个名姓呢,就去找了你们爱戴的八王爷,和他道了不是,他就邀我一同喝酒了——对了,他家的酒其实软绵绵温吞吞的,一点劲道都没有。”
八王府的酒如何,展昭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白玉堂,你就没觉着,这一番动作太过莽撞了么?”
原以为白玉堂一定又是大大咧咧一挥手表示这在江湖人眼里都是小事情的,谁知,白玉堂竟然点点头:“确实莽撞了。后来我也想,我就那么打窗子里跳进去,万一八王爷正和哪个姬妾……喂喂展昭你别走啊!我哪知道他一个王爷也跟你们开封府的人一样、不近女色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白老鼠有我这个亲妈在,才不可能被扔进大牢什么的呢!
至不济,我还有【专注神展开三十年】这个技能可以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