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住何处?……”
赵世碂抬脚立即离去,侍卫长见到他的背影,想要叫住他,却又见他这般高大,一点不似十六岁的郎君,且他穿着华贵,似是大户人家的郎君,到底未开口。
赵世碂躲过一劫。
方才被赵世碂撞到的小娘子却还恋恋地看着赵世碂离去的方向。
一拐进巷子中,洇墨立即道:“三郎!那些人是在找你吧?!”
赵世碂沉默。
“咱们还是快回杭州吧!”
当年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赵世碂从未与人说过,洇墨只当他与宫中官家有些仇怨,此时又见侍卫们居然这般找人,在大街上逮着同龄的儿郎便问,她自是担忧极了。郎君在杭州势力再大,却也是暗中的,如何能与皇权对抗?
再者他们悄溜溜回来,行踪又如何暴露?
赵世碂却想到了其他事。
为何赵琮突然要这般找他?
为何偏偏是这个时间。
他当初已经“死”了啊,难道赵琮知道其他事情?
他不由有些担忧,隐隐觉得他的刀,兴许掉到了不该掉的地方。昨日他难得做好事,看在赵琮的面上,救了赵叔安一回。
刀,是否就在拉扯间,便掉在了那处?
他顿时将眉头皱得更紧。
第87章 且那把刀真成了刻在他心头的一把刀。
赵世碂也知道, 他此刻当立即回杭州才好, 可他找不着那把刀。
他不能回去。
且他已回不去,城门处每日都有侍卫在搜查, 见着年轻的儿郎便要问仔细年龄与家中情况。
他再有能耐, 也不能飞檐走壁翻过城墙。
他只能留在开封府, 还住在元家茶楼的后院。这茶楼原本便是他的产业,他重生归来后, 拿着他娘攒下的银子, 令穆扶在外头开的。十年间这生意已是越做越大,将一旁的其他铺子也盘了下来, 俨然已是东京城内最大的茶楼。
五年前离开前, 吉祥应得好好的, 可元家茶楼从未有信传于他。
他甚至怀疑吉祥是否已经死了,否则何至于如此?可吉祥是个机灵人,最会自保,不当轻易死才是, 但若不死, 为何一点音信也无?他问得清楚, 这五年来,从未有过信鸽飞来。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更想与吉祥取得联系,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他怕被赵琮发现。尤其,赵琮竟然在找他。赵琮是不信他已死?这些年来, 竟然一直还在找他?
饶是他,也觉着有些难以置信。
元宵那日,匆匆一面,可赵琮笑得依然如往昔那般,仿若从未变过。
赵琮不该如此啊,他们也不过相处近一年罢了。
他的离开与留下,不该令人惦记才是。
他又哪来的本事令人惦记这么久?
且那日仅仅见了赵琮一面,他又变得奇怪起来。他万事不怕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怕赵琮,怕极了。
这几日,他一面令洇墨出去找刀与打探,一面只能留在茶楼内独自烦闷。
侍卫们已疯魔,在城中逮着人就要问。据洇墨说,甚至有些身量高的小娘子,也要被拦下,生怕她们男扮女装。
而这几日的东京城也着实热闹得很。除了侍卫们跟翻地似的找人,还有一事。
这话得从惠郡王赵克律说起,他那日从宫中出去后,便寻机将孙竹清骗出来,堵在一个没人的宅子里,令人将他打了个半死不活,还专门冲他身下那处打。
孙竹清是个草包,想骗出来实在容易,找些美人去,一勾一个准。他被打得半死不活,身下那处更是废了。赵克律也不放他回去,继续将他困在宅子里,不让任何大夫给他医治,摆明就是拖着要让他身下那处彻底坏了。
即便这般,惠郡王府的人还是不甚痛快。赵叔安文雅,胆子又小,醒来后,人还迷糊,根本说不了话,她被吓坏了。
她的哥哥赵叔华,一气之下,连面也不遮,亲自又去将孙竹清揍了一顿。
孙竹清消失了几日,忠孝伯府中人倒也还好。毕竟孙竹清往常也曾如此行事过,几日不着家,他们只当他又在外胡闹。况且他疯了几年,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家里人都不敢过分刺激他。
这日,孙竹清的娘亲于氏还在与丫鬟说要给他相看媳妇儿的事,孙竹清也已二十二岁,却因名声不好,没有人家愿意嫁女儿给他们家。偏于氏心大得很,以为她儿子便是娶公主也能娶的,轻易不往低门人家看。
如今几年拖了过去,她已是有所觉,正与一个常在大户人家行走的媒婆划拉那些没落侯府家的小娘子,她的贴身丫鬟突然冲进来,张口就道:“不好了不好了!”
她们这些大户人家的主母,最不喜的便是这话,于氏眉头一皱正要训斥。
丫鬟似要哭了一般:“娘子!真的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不知是哪个狠心的东西,打了咱们大郎,还将他扔在府外。身上衣裳都破烂了,没一处好皮肉了!”
于氏眼前一花,差点又要倒。当年就是因触怒陛下,被扒了衣裳跪在宣德楼外,被所有人看了个遍,他们清儿才得了疯病。如今这般,万一又疯了该如何是好?!
“娘子!您快去看看吧!”
她一拍桌子,振作起来:“谁敢打我们家大郎!!”说罢便立即匆匆往前院去。
孙竹清如今脸皮厚,经此一难,倒也没有疯。他一醒来,更是什么也顾不得,立刻高呼是赵叔华打了他。偏他还没脸没皮,非说是他与赵叔安彼此心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