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外公嗯了一声,却说:“你带两个孩子出去走走,屋里空气不好,不要过了病气给两个孩子。”
陆有之看了沈外公一眼,“好的外公。”拉过宁小风和宁小音,“跟陆叔叔出去逛逛好吗?”
宁小风哦了一声,“太爷爷我们等会儿再回来陪您。”
沈外公笑的脸上褶子都还几层,他这是真的精神好了很多的样子。“去吧去吧,乖。”
出门前,陆有之站在床头垂眸的宁木西,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
等到陆有之和两个孩子都出门了,屋子里就剩下沈外公和宁木西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沉默着。
过了许久,沈外公终于缓缓开口说:“木西,你跟外公说句实话。”
“外公。”似乎是明白沈外公要说什么,宁木西的表情有些难看。
沈外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两个孩子,究竟是你的,还是有之的?”
宁木西站在那,一动不动,也不回答沈外公的问题。
“你知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的名字,是谁起的?”沈外公却忽然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宁木西抬起头,看着他,说:“我知道,是您和外婆给我们起的。”
“有之的名字是我起的,那时我正跟你外婆读到那首越人歌,你父亲就打来电话,说有之出生了。你父亲让我给他的长子起名字,我当时本来是跟你外婆戏言,随口说那便叫做‘有之’吧,你外婆说枝字不好,于是便改了一个字,叫做有之了。”
宁木西静静的听着,沈外公和沈外婆是包|办婚姻,年轻的沈外公一身反骨,十分不满自家父母定下的这桩婚事,又听闻未婚妻是个大字都不识得一个的乡下女子。便高呼着什么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转身出走,一走就是数年。
几年后,他从外归来,在船上时被人偷去了钱财,险些回不了家,人人冷眼旁观,只有一个姑娘出手相助。
因为这件事,两人结识,等到船靠了岸,沈外公却生出一丝不舍之意,问了面前姑娘的姓名,要是原先的他听到,大概只会觉得普通,但看着面前清秀温婉的女子,却只觉得连名字都带着一股清新的感觉。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那姑娘听他报完自己姓名之后脸上浮起的笑意中带着一丝古怪。
果然,等他人一到家,跟父母见过面,提到多年前离家的缘由,才骤然想起那姑娘的名字可不是跟他在船上见到的是一样的嘛。当下悔不当初,后面费了多大的劲儿娶到美人归就不提了。但外公跟外婆,相敬如宾,多年感情一如当初,人人歆羡。
沈外公提起沈外婆,脸上也仿佛一瞬焕然一新,宁木西轻笑出声,沈外公才咳嗽了一声,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后来——”他说到这里,却是看了宁木西一眼,摸了摸他的头,“你父亲把你带回陆家,你母亲气的跑回家跟我们哭诉。一开始我以为你真的是你父亲是因为花心,在外面跟其他人生的孩子,确实十分气愤不已,让他立刻来找我。没想到,你父亲却是带着你上门来。”
那段往事,宁木西也是知道的。
沈外公跟陆父在书房里谈了一下午,出来后就当中宣布,从此宁木西也是他的亲外孙。
然而宁木西却既不姓陆,也不姓沈。
“宁是你生身父亲的姓氏,我希望你。我亲自给你起了名字,却也是让其他人都明白,在我心里,你跟有之是一样的,都是我的外孙。你的名字,是你外婆起的,说来也是有趣。她不知为何,看过你之后,就起了这个名字。当时我还笑话她,说如果你是女娃娃,起这个名字倒是没错。”
沈外公说到这里,顿了顿,深深的看了宁木西一眼。
“原来有些事,早就是注定好了的,唉。”老人家叹了口气,他年岁已大,看过的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只消一眼,就能看出宁木西对陆有之是抱有什么样的情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宁木西摇摇头,“不知道。”
“他是你大哥——”老人急道。
宁木西忙说:“不是,不是的。一开始,我也是把他当兄长看待,后来,我十五岁那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在那之后,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种感情,就变了。”
沈外公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你父亲的身份我也不知道,有之的父亲一直不肯说明,我想他有不能说的理由。”
宁木西心道,或许陆父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嘉慧生性淡薄,即便是我跟她母亲,她也几乎从不亲近。你不要怨她,我答应有之的父亲,不能说出你的身世,或许这其中有什么必须隐瞒的缘由,所以她每次面对你的时候,总会觉得那是有之父亲背叛他们感情的源头,她心里也很痛苦。”
“她唯一放纵感情疼爱的,大概只有我那个外孙女了。”
宁木西没有说话,沈外公说:“我知道她做的不好,但是你后来出事,她来找过我,她说有之的父亲说,他们当时被人盯着,不能出手,陆家有问题。但沈家既无权也无实,我让你舅舅托人找关系,不知道背后是谁在捣鬼,直到最后,也只能找人暗暗护着你离开。”
宁木西猛地抬起头,“叶轻言是外公你找来的吗?”
沈外公笑了笑,握紧他的手,“叶家那时情况也有些混乱,那个小家伙正好要趁机离开叶家,你舅舅找到他,让他帮忙照顾你。”
宁木西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