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远开始过得开心,他不再让自己的生命只局限于音乐之后,学习许许多多的新事物,体验截然不同的成就与快乐,他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的事,在吃晚饭时想起来就跟母亲谈一谈,想不起来就高高兴兴的睡着了。
好像人生简单的过去了,自己已经体验到当时的快乐,与他人谈论这些事,还要再说前因后果,难免累赘,因此就没有更多倾诉的想法了。
跟顾云开在一起之后,这一切就都变了样。
分明顾云开让他从音乐的窠臼里真正解脱出来的,在之前简远并没有放弃音乐,他只是尝试着不再让自己的人生里只有音乐,可直到顾云开的到来,他才真正的解脱出那些束缚,开始尝试自己的音乐。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矛盾,既是他释放了简远,又是他同样成了简远新的束缚。
简远恨不得将这一日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诉说给顾云开听,盼望那个人能在自己身边,两个人一起度过任何好笑甚至是痛苦的事情,可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想念那个人的心情在心里越发膨胀开来。
也许正是因为对幸福太过迫切,从而造就了痛苦的诞生。
然而这种痛苦又是值得的,无论等待多少次,无论煎熬多久,只要再见到顾云开的笑容,简远又会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那些叫嚣着把顾云开藏起来的念头又会轻易的灰飞烟灭,他抬起头在电子屏上看到那个男人沉稳镇定的模样,心脏跳动的飞快,为那暗藏在眉眼里似有若无的笑意,为那不可一世的冷淡与美艳。
顾云开很适合舞台,他站在中央受万人瞩目,天生就如此光彩动人。
每当看到那样光芒四射的顾云开,简远总会忍不住滋生出些黑暗的想法来,他并非不能理解顾云开对事业的忙碌,也清楚了解两个人都在为避免感情随着时间淡化而努力见面,他能够忍耐,能够理智的应对,却无法阻止那些贪婪的渴望在日复一日的寂寞里生长着。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在路上看到了一枝玫瑰,决定留下来陪伴它,可终有一日,你想重新踏上旅程的时候,就会忍耐不住折断它。
每当这个时候,简远就会想起顾云开疲惫的眉眼,还有温柔的笑脸,对方在圣格伦索时与自己紧密相贴的那一句安慰。
那时候他就想,这个人怎么会这么能忍。
那句话疼得简直像是刀子割在简远的心头,也是从那日起,他决定不给这个男人任何压力,要保护顾云开,让这个人永永远远,开心快乐下去。
史密斯可不知道简远跟他所谓性感火辣的男朋友有什么不和谐的问题,也许是太辣了,所以痛得简远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史密斯多少听出来简远对恋人的深厚感情了,这让这位大导演稍稍放心了些,于是开玩笑似的开口:“那比起顾云开呢?”
“什么——?”简远差点以为自己遭遇了一个晴天霹雳,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暴露了,可是又很确定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当他吃惊的转过头看到史密斯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时,忽然意识到了这一切也许并不像是自己想得那么简单,没必要先方寸大乱,于是斟酌了片刻,含蓄的问道,“你怎么突然提到了他?”
史密斯对他堪称兵荒马乱的不知所措感到颇为满意,却在这个时候吊足了胃口,又忽然顾左右而言他起来:“对了,这件事先不谈,我问问你啊,等到十月份的歌剧一过,你有新的工作计划吗?还是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没有,还没做打算,现在我只想好好的为那场演出下功夫,怎么了吗?你有事情找我帮忙?”简远敷衍的笑了笑,硬着头皮道。他知道史密斯是在逗自己,可焦急像是火焰一样炙烤着他,心都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附近,迫切的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你还记得我安慰过你的那句话吗?在你提起你那位男朋友的时候,你对他奉若神明,却将自己贬的一文不值。”史密斯伸手揽过了这个年轻的大男孩,轻轻握了握他有力的胳膊,很快就松了开来,“我从不怀疑你对他的忠诚,但正如我所说,任何因为爱情而滋生的愚昧与卑微都不必为此感到羞愧,这个故事是你给了我灵感,小远。”
简远一头雾水的问道:“等等,史密斯先生,我有点糊涂,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吗?”
“我打算拍一部新电影,找到了合适的男主角,我想邀请你加入当我们的音乐跟男主角顾问,在十月份之后。”史密斯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毛,他打量着这个完全陷入震惊的小伙子,微微笑道,“剧组没有这个位置,不过我可以给你特设一个,称不上什么大制作,我也不会给你很多薪酬,可你没理由拒绝,因为我们邀请到了顾云开,先说好,你可不能跳起来。”
简远看起来像是乐傻了反而冷静了不少,他沉默了片刻才古怪道:“史密斯先生,这一切不会是因为我吧?”
“你的确让我对他产生了兴趣,但是不,不是你,我可不是会在你的爱好上随便乱花钱的人,最终让我决定的是他对电影的态度,他是个很不错的好演员。”史密斯赞赏道,“他愿意接拍,但是有要求,他希望作为故事核心人物的原型——也就是你能够跟他多接触,让他更了解音乐家和男主人公的心灵。”
“如果我拒绝。”简远听见自己的喉咙几乎在发出哀鸣般的微弱声音,“他也就不会接这个工作了?”
史密斯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