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我一辈子不玩牌也行,且快去把你公公的事儿处置好了,我这里有赏。”贾母笑哈哈道。
王熙凤满面笑意地行礼,遂转身去了。
约莫一个时辰的工夫,荣府门口已经围上了三四十名好热闹的百姓。他们好事儿打听,听曹家大太太说她丈夫是被贾赦刁难送去了京畿府。大家再瞧瞧那四名跟着曹家大太太跪着,脸色煞白,几乎快晕厥的孩子们,都十分心疼。
便有人禁不住感叹:“又是件出官大欺人的事,类似的事在咱们京城真真见怪不怪了。只可怜这几个孩子也跟着遭罪,这最小的两名才三岁,五岁的。”
“那曹兰已经为他之前所做之事主动请辞认罪了,贾大人竟然还不放过,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阴谋?”
“这还用猜?必定是这贾赦跟曹兰有仇,故意在算计他。”有人小声嘀咕猜测着。
没多久,荣府的西角门开了,婆子小厮们便陆续出动,各自手里都搬着东西。
围观的众人见状,遂赶忙四下散开。
荣府的小厮们很快就在路边便搭了一个简易的草棚子,棚子里放了精致的红木桌凳,并在桌上摆了可口的点心瓜果,还有一壶凉茶
印婆子笑着请曹家母子进棚子里休息,“瞧瞧日头都升高了,这大夏天的,很容易中暑。我们家二奶奶特意说了,便是你受得了这份儿罪,你身边这四位小的也受不住,咱们大人再委屈也不能委屈了孩子。啧啧,瞧瞧这可怜的孩子,脸冒这么多汗,嘴唇都白了,不该受这份儿罪。”
印婆子蹲在最小的孩子跟前,用帕子擦了擦她头上的汗,转头问曹家大太太:“不知奴婢可否抱哥儿去棚子里歇息一下,吃块西瓜?”
那些散开百姓们见状,又重新聚了回来。打眼瞧四名孩子中最小的那位,果然面色有些可怕,遂纷纷建议曹家大太太应允。
曹家大太太没想到荣府会整出这样的事儿来招待自己,她抿着嘴垂头,跪地哭求印婆子帮忙求情,让贾大人放了他的夫君。
印婆子:“老奴就是个下贱的粗人,也不懂什么,但也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的道理。曹老爷冒犯我们大人的事儿,那是在邻家轩有多少人亲眼见,亲耳听,做不了假。既然是曹老爷做错的事儿,让他去承担该承担的后果,岂不应该?若不然以后恶人杀了人,只靠家人求情便可以不必伏法,岂不乱了套了。”
围观众人一听此话,觉得极为有理,纷纷点头。也说曹兰妻子此举有些过分,这分明就是装可怜,博同情,想逾越律法占便宜,不受惩罚。
“这凭什么?大家都受律法的约束,凭啥你丈夫出了事儿就要人同情。”
“就是,我看荣府已经够仁慈了,还准备这么好的点心瓜果招待你们,真真是对你们母子仁至义尽了。”
“哼,没想到那曹兰不怎么样,他妻子也如此厚颜无耻。看来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所以一家子人都不正常。”
曹家大太太被这些说得脸火辣辣地,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遂忙抱起小儿子,拉着另外稍大点的两个,再喊上大儿子,便预备离开。
印婆子赶忙叫了马车,请她们母子上车。
众人见状,对荣府更是赞叹,而对于曹家大太太的做法则不禁嗤之以鼻。故意装弱者惹人同情这招,用得可真够阴险的,他们差点都被骗了。大家对于曹家大太太自然也没什么同情,感叹骂了一会子,当散开。
印婆子特意再车里备了冰水。
印婆子把面巾弄湿了,给孩子们擦脸降热,转而劝曹家:“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太太还是痛快地处置宅院,带着孩子们趁早回老家安置为好。”
“夫君尚未归,我怎能一人享乐独活。”曹家大太太红着眼落泪道。
印婆子凑到曹家太太身边,冲其耳朵小声嘀咕了两句。
曹家大太太脸色大变,瞪圆了她已然发红的眼睛:“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曹老爷昨天亲口对我们老爷说,愿意倾尽家财,让我们老爷帮助他心里的那个人。”印婆子这句话用了正常的语调。
曹家大爷曹清鸣而今年有十七,早就懂事了,听印婆子此话,心里便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曹家大太太因受了打击,也不多说什么,只一味地用帕子捂着脸哭。
曹家大爷看她母亲如此伤心,眉头皱得更深。
马车到了曹家之后,印婆子便目送曹家母子五个人进府,这才上了马车回去。
待黄昏时,贾赦归家,印婆子便把事情经过告知了贾赦。
贾赦不禁赞叹王熙凤应对得当,她此举既能体现荣府的仁义,又能不动声色的把曹家母子逼走。贾赦命人从库房里挑了一对宝瓶给她送过去,他知道王熙凤喜欢这些富贵物,嘉奖她自然是要投其所好。
印婆子又道:“奴婢有一事还要告罪,奴婢把曹老爷当初说的倾尽家财的话告诉曹家大太太了,便是想叫她死心,趁早离京。”
“你可说了那人是谁?”贾赦看印婆子。
印婆子忙鞠躬道:“奴婢万不敢,只照着曹老爷的话学过去。想来曹家大太太心里是清楚的,我一提说是曹老爷心中之人,她就脸色大变了。”
贾赦笑,“做得极好。而今身边有你们这些的用之人,倒叫我省了很多心,甚感欣慰。”贾赦便问印婆子要什么奖励,印婆子忙跪地说了个不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