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被黑暗吞噬,一切,又回到了先前。
一丝微弱的光,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
她的脚飘离了地面,整个身体,又开始漂浮在空中。
一阵幽沉的声音从四周响起。
“为什么不走?”
“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走?”莫安有些不知所措的低声喃喃,黑瞳无措地转动的厉害,双唇张合,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心里慌张的想要想出答案。
“你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走?”
“为什么不走?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我为什么不走,到底为什么不走?”
“啊!”
心里蓦然一阵抽痛,双眉紧蹙,她难受地痛呼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
莫安痛苦的喊出声来,寻不到答案的惊慌仿佛正把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撕碎。
忽然,声音沉了下去,惊慌与痛苦顿时消失不见,眸子静了下来,沉在眼底,黯然无光。
眼角渗出了点点泪水。
“我在等她。”
很轻很淡,就像一阵微风拂过,转眼,便不知所踪。
片刻,一股酸痛涌上心头,大颗大颗的泪珠穿透虚无的灵魂。
莫安强忍着心里的酸痛,撕心裂肺地凄厉地喊着,“我在等她,我在等她啊!”
“那你看看你的心口。”
眼前多了一面巨大的铜镜,莫安疑惑地看去,心口的位置是完完全全透明的。目光再向上,只见脖颈上什么都没有,光滑一片。
“少什么?”
“未来。”
一片黑暗。
☆、梦中有梦
“唔”。
沉睡中的莫安被一阵刺眼的光惊醒。
缓缓睁开迷蒙的眸子,入眼的是一道耀眼的亮光,阳光的刺激令她瞬间又闭上了双眼,待适应过来,她才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脑中的混沌一时未让她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
待清醒过来,她才发现呈在眼中的桌椅竟好生熟悉。
她吃惊地坐起来,看着无比熟悉的房间,心里一阵恍惚。
这、这不是她居住了九年的长安宫么?!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她不是死了么?刚刚还在地府中呢!
莫安正坐在长安宫的床上,茫然的想着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右手轻轻拍了拍脸颊,手心中传来的柔软的触感告诉她,她是一个真真正正有实体的人类,并非先前的灵体。她又不放心的使劲掐了掐,“好痛,看来不是在做梦啊。”
如果不是在做梦的话,那这一切岂不是太奇怪。她明明已经死了,都差一点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了,怎的一眨眼,就回了虚妄宫来?
而且,这里安宁的感觉却是能感受到的真实。
怀揣着疑惑,莫安迅速的穿好衣服,打开宫门的那一瞬,暖洋洋的阳光倾泻而下,照的莫安心里一阵舒坦,享受地眯起了乌亮的眼眸。
“小主。”
柔和恭敬的声音响起,吓得莫安心里一颤。
扭头,入眼的是仪生那张谦恭明媚的脸。
“仪、仪生?你怎么在这里?”
听莫安这样问,仪生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她,似是忽觉自己的行为不妥,复微垂了眼眸,“小主,奴婢一直在为小主守夜啊,不知小主为何这样问,是奴婢伺候的不好,小主要赶奴婢走吗?”声音委屈,隐隐带着哭腔。
莫安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番,歉意地笑道:“不,不是,你伺候的很好,只是刚睡醒脑袋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仪生,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小主请问。”只要不是赶她走就好。
莫安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小主昨晚睡的,睡了一夜外加两个时辰。”
“我一直呆在虚妄宫里么?中间有没有出去过?还有,我今年多大了?”
仪生心中有些发闷,不明白莫安为什么突然间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但是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小主如今十七岁,自七岁那年一直呆在宫里,从未出去过。”
从未出去过?怎么可能!她可是在宫外呆过一段时间,仪生是她的侍女,不可能不知道。
莫安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景色,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花朵开得正绚烂,不过,她可没忘记,虚妄宫里的花朵,一年四季都是开得很美的,即便到了秋天,也不会凋零。
“现在是早春么?”她记得,她是早春的时候出宫的,若是不曾出去过,记忆又得和出去的当天接上轨,那么现在,只能还是早春。
“小主,现在已到了暮春了。”
莫安心里陡然一惊,冷汗开始从额上密密地渗了出来,她想到了一件十分惊悚的事,如果这是真实的,那她有五十多天的记忆,是完完全全空白的,就像白纸一样,一道痕迹都没有。
莫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仪生,你确定我之前没出去过?”
仪生坚定地点了点头,“奴婢确定。”
莫安只感觉头皮发麻,可又想不出这到底是为什么。
“仪生,这件事莫要跟他人提起。”莫安蹙着眉极其严肃地嘱咐着。
仪生点头,“小主放心,小主什么都没问过仪生。”
莫安满意的点点头,信任地拍了拍仪生的肩膀,带着满心的疑惑和恐慌走开了。
被留下的仪生暗自思忖,小主,莫不是失忆了吧?
莫安在宫里闲逛着。
她在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