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没能看见霍珺的表情,但我与慕蘅却一点也没错过知幻脸上的神情。”
知幻怀里抱着那只黑猫,唇边带着极浅的笑,慢慢地抚摸着怀中似昏昏欲睡的猫儿,一步一步地,非常闲适地走到霍珺跟前,“小姐,该散了。猫儿交给我来处理。”
然后,霍珺答:“好。一切都交给你。”
“接着,霍珺便离开了。从知幻出现到霍珺离开,我一直没能再见到霍珺的脸。”君沐华仰望着朗朗的日空,“只是,我却觉得,霍珺不应该是这样一个人。”
“该与不该,从来不应该只看表面。”丰华阑指着杯中茶,道:“就像这杯里的茶水,看起来明亮透彻,闻起来清新悠长,但只要一入口,唇齿间总会留下一点淡淡的涩味。这才是真实的感觉。”
君沐华并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只道:“离开甘城侯府后,慕蘅说,传闻霍珺性格十分难以捉摸,她的行为举止,包括为人处世,都找不出任何的惯性。所以,即使面对相同的事,也没有人能够猜到她下一刻的决定。”
丰华阑仍然只笑着,不回答。
“后来,慕蘅离开后,我又返回了甘城侯府。那个院子里,再没有了其他人,除了知幻和那两只猫。知幻蹲在地上,两只猫儿簇拥在她周围,她伸出手指,温柔地逗弄着它们,脸上带着满足的笑,一缕阳光从她身后树缝里偷偷钻出,映现出她精致的轮廓,一切似乎恍惚而美好。我转身准备离开,她却突然抱着黑猫站起,准确地看向了我站立的地方,我看见她的嘴唇张了张,所以,我想她应该对我说了什么,但是我没听见。”
君沐华从桌上端起属于她的那杯茶。这么多话说下来,她的确渴了。可惜没有酒。
“唉,小姐今天很奇怪。”
另一个女声明显压低了声音,“小声点,怎么奇怪?”
先开口的那个女声道:“起火那晚,那只白猫也抓破了小姐的衣裳,可小姐只在它背上抚了几下,猫儿就安静下来了,也变得温顺了。”
“你到底觉得是小姐奇怪,还是那只白猫奇怪?”声音里明显带着疑惑。
“都奇怪。平日里,大多时候,那两只猫儿在小姐身边都很温顺的。今天……”
“别说了,小姐本身就怪,还反复无常——”
一阵嘘声。
“我怎么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这段对话蓦地浮现在君沐华的脑海。
“在想什么?”丰华阑问。
君沐华将空了的茶杯轻轻放回桌上,“在想,你为什么突然转换话题?我们刚才所谈论的明明是另一件事,你却突然话锋一转,接着话题就延伸到了甘城侯府,还有霍珺。这些事,你其实不必问我,也能清楚知道的。除非——”君沐华口中沉吟着,片刻才继续道:“这两件事其实是有关联的,而且关键人物就是这位侯府小姐霍珺。单论燕归离开的那天晚上,也就是起火的那晚,燕归最后见的人是霍珺,这点就值得推敲。燕归和她之间定然不只是单纯的友谊。何况,燕归回苍尔后,立刻就去了所染山,然后闻人越也随即离开。从这一前一后的举动来看,燕归非常可疑。霍珺自然也是。尽管这也可能只是巧合。但如果二者真正有关的话——”
“霍珺与千年前发生的事扯不上任何关系。慕蘅说,密信上提到了千年前的甘城异象。霍珺既不是如慕蘅一样的当事者的后代,也不是如宗正瀚、云萱一样的掌权者,她的身后也没有留音阁,所以,她不可能也接到了同样的密信。如此,她只能是对立的一方。但是墨族,我不确定她是否知道它的存在。毕竟墨族避世千年。即使她知道千年前发生的事,知道墨诔和若灼,也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若灼来自哪里,也就不会知道墨族的隐世地。那么,最后只剩下了两个最重要的问题。”
霍珺为什么要这样做?
以及霍珺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其实,除了这两个以外,君沐华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墨诔会在甘城侯府出现?
“沉茗说,燕归去时,墨诔就在甘城侯府,后来墨诔发现了他,墨诔很快就离开了。然后,他追去城外,碰见了你和墨诔。”
“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丰华阑朝她的方向微微倾过身子,毫不避讳她的探究眼神,“如果墨诔当晚出现在甘城侯府的原因也是霍珺呢?”
脑中念头纷繁袭来,君沐华觉得自己就快要抓住最关键的一点,然而杂乱的思绪却很快又将她搅乱。
“秋自照说,宗正瀚告诉他,起火前一晚,战锋营的人跟踪一个黑影,最后那个黑影进了甘城侯府。”
难道说那个黑影是——慕望?
慕望与霍珺?
君沐华震惊地看向丰华阑,她确实不会想到这两个人会有联系。
“顾攸景离开甘城那天,同燕归做了一个交易。当时燕归探知飞镝与我们两人同路,以为明处的我们其实是为了给飞镝做掩护,也认为《大药典》在飞镝手中。她却不知这是你的又一个虚招。《大药典》在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