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她后,瞧也不瞧一眼的去了对面的屋子。
晏冉没能睡着。
在床上辗转熬到天亮,本以为夏清涵再怎么有小脾气,按她的心性,也不会真晾着自己不管不顾,便闭着眼在床上假寐,等夏清涵送药来。却没等到。平素夏清涵都会在辰时左右来,晏冉看着天色,估摸着时刻,又等了一等,却还不见人来。脸色立即难看起来,以为夏清涵又像之前一样不辞而别,她虽一身伤病,但行动却已无大碍,赤脚便跳下床,杀向夏清涵住处。
闯进去后,却是一怔。
人还在,只是床上侧躺的那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晏冉上前,迟疑的伸手握了握夏清涵的手,却觉一片冰凉,不似活人——若非是、若非是一丝鼻息尚存的话……
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
晏冉脑子里乱成一团,平生第一次觉得无措——这么直愣愣站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忙去药房扫了一堆药揣在怀里,又寻来瓦罐木炭,装了满满一罐雪,就在夏清涵屋里生火化雪,煮水煎药。
燃着木炭,潮寒的屋子总算暖和了些,晏冉辨好丹药,将那些固本活血的药丸逐颗捻碎,含在自己口中渡给夏清涵。直至夏清涵眉宇舒展,面上也回了一丝血,才心绪稍定,晏冉医术粗浅,但夏清涵这状况,她却熟悉,猜想着应该是耗空了真气内力,夜里行气时心性不定,岔了气,导致气血逆流,身体失温。
还不到走火入魔那一步,虽凶险,但只要疏导好血脉,便不致命。
不及松口气,床上的人又打起寒颤来。
晏冉望望炭火,又看看夏清涵,脸色阴晴不定,直到床上那人畏冷的蜷缩起来,方下定决心,松了衣襟领口,赤、裸的钻进夏清涵那床被褥中,紧紧拥抱依偎着夏清涵。她经脉还有堵塞,内力不济,不敢贸然替其疏导,只得用这笨法子先维系着,不叫这人失温冻死。搂搂抱抱好一阵,才叫夏清涵心口处有了一丝温度,可这般的亲密,这般的肌肤相亲,却叫晏冉神色愈发古怪起来。看着夏清涵发干发白的唇,晏冉情不自禁的凑上去,啄了啄,用舌尖一点点勾勒唇形,这滋味便如鱼饮水,暴露了她心里隐蔽的欲求,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
这般的贪婪。
夏清涵似有感应般的一颤,晏冉回过神来,忙不迭松开了对她的侵略,仿佛终于回味过来自己做的是什么后,晏冉怔怔对着夏清涵,百般滋味萦绕心头。
严丝密合的捂了一整天,直至暮色来袭时,夏清涵才稍稍出了些汗,情况稳定下来,也恢复了几分神志。昏昏沉沉里,只觉一具温软的身体贴慰着自己,说不出的安逸暖和,便下意识的拥住,触手方才惊觉,竟是一片赤、裸,温润软滑,又纤细绰约,是女子的体貌。是晏冉吗?夏清涵模模糊糊的想,虽知道答案必然是那一个,但还是不免想要睁眼确认。
仿佛提前洞悉了她的心思,在还未睁眼前,便被人用手遮住。
“不许看我。”声音又晦涩,又羞恼,又带着点不清不楚的委屈。
“嗯。”夏清涵轻轻应道。
“你若敢睁眼,我便剜下你的眼睛泡酒。”
“嗯。”
夏清涵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了下自己的脸颊,然后又飞速离开,还不及想是什么,便觉晏冉的另一只手,从自己被揽住的腰游弋到了小腹,再到胸口的膻中穴,从若即若离的触摸,再到实打实的按在胸口大穴上,未及回避,便觉一丝丝微弱的内力从穴位处传了进来,耳畔听晏冉问道:“我就攒了这么点气力,你自己引着疏导……好点没有?”
不是那种惯有的奚落嘲讽,语气上虽不免带着些遮掩,但还是泄漏了主人的关怀在意。夏清涵叫这一言暖了心口,也不觉得四肢僵冷,引着那股气在经脉巡回,化开了胸腔间的浊闷,身子虽仍无力,但见神志清明了不少,便软着声音说:“好多了。”
过了许久,才听晏冉涩声说:“你躺着,我去取些水来。”
☆、第20章
晏冉这番取水,叫夏清涵好等。足足候了三个时辰,口干舌燥。好容易等到了,那人端碗筷,却磨磨蹭蹭,一副罕见的扭捏模样,不由得一愣。
瞧见夏清涵的打量,晏冉冷哼了下,一反踌躇,大步到夏清涵跟前,把碗往夏清涵跟前重重一放,只扫了夏清涵一眼,便不再理睬,转身去摆弄卧壁上悬了许久无人问津的长剑。
米香扑鼻,垂头见那碗中盛着粥,熬煮稀烂,只是颜色古怪,似墨绿又似紫黑,拿勺子翻翻,还混着些……辨不出本来样貌的虫蚁残骸。夏清涵为晏冉试做过五味羹,但那些食用前的“用料”都是滤干净的,不似眼前这碗汤羹,一言难尽。这是头次见晏冉洗手作羹汤,虽晓得南人跟中原人饮食大为不同,但晏冉劣迹斑斑,这碗粥怎么看都更像是毒粥,夏清涵入口之前,少不得再三迟疑——却惹得一旁时时偷眼打量的晏冉顿生怒气。
“我若要害你,只消昨日夜里动手就是,何苦如此折腾?!”晏冉冷声冷语道,几步上前,夺了夏清涵手中的碗,喝掉一大口,横她一眼说:“你不肯喝便还回来,免得糟蹋我一片……糟蹋东西!”
“是我不好、我不对、我糟蹋东西……你莫要都喝完了,给我留些可好?”夏清涵被照顾了一夜,又被晏冉这碗粥温热了心口,那点气性恼怒早早消散了干净,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