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客的话没有错,皇位是他让的,大权是他独揽的,皇位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他只要想,随便便能得到,只是他不屑皇位,就连这昭王,他也不想做,如果可以,他宁愿做一个江湖侠客,而不是一个权势王爷。
方怀和蓝卿客下榻县官府上,蓝卿客不让方怀说出自己身份,方怀也不为难。
两人随县官视察,看到的皆是断壁残垣,街道上没有几个人,路边随时有饿死的人,瘦骨嶙峋者多得数不胜数,皮包骨那一身衣物挂在身上随时都会滑落,深巷里白骨森森,恶臭连连,易子而食、食树而活者不可计算。岭南包裹在死亡的氛围之中。
蓝卿客一脸沉闷看着眼前惨状,脑海里想起前世那场岭南泥石流,似乎并没有这么严重,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篡改天命,乱改朝纲,才会这样,被上天警告。
自己真的做错了吗?只是想重活一世,不再经历前世那些悲惨,却没想到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出现,如果真的不能改变,自己又该如何,若是自己的幸福需要用上千百姓的命来换,那么,宁愿不要。
“方相,蓝公子他~”县官匆匆跑来。
方怀起身问道,“蓝公子怎么了?”
“方相,你去看看吧!”县官欲哭无泪,“蓝公子私开粮仓,外面混乱不堪,衙役们束手无策,方相你快去制止吧,若是被皇上知道,后果不堪设想,私开粮仓可是死罪啊!”
谷知府看向方怀,“方相,这~”
方怀沉吟道,“走,切去看看”
蓝公子,你可知你是在做什么,挑战皇权,即便你是王爷又如何,皇帝若真想让你死,有的是罪名来按,你何必自己提供罪证。
方怀与知府县官等一众衙役赶至粮仓。
众人只见上千百姓不分老少不分男女,皆是伏地高呼,“昭王大恩,昭王大恩”
而蓝卿客则是站在那里,面色惨白,眼里含泪,“苍天不公,累人灾祸”
不知是谁喊道,“苍天不公,皇帝失德,昭王大恩”
一众人皆是大呼,“苍天不公,皇帝失德,昭王大恩”
这已经是大逆不道,若被有心人听到,报告给朝廷,被皇帝得知,那便是谋逆大罪,蓝公子,你怎如此糊涂。
方怀猛地看向知府。
知府等人皆道,“下官自有分寸”
蓝卿客回身,看到方怀等人,嫣然一笑,“子衿,你看,他们不用再受饥饿之苦易子而食之痛”
方怀颔首,“你做得好”
数日之后,京城的皇帝拿到一份奏折,奏折上书:臣方怀未受皇命,私离京城,身处岭南,私开粮仓,自感罪孽深重,不敢返京,以待罪之身,待皇命所惩。
皇帝当时便丢了奏折,愤然,“昭王好谋算,连朕的方相也为你担下罪责,你以为你收买人心的事情朕会不知?哼,迟早你会落到朕的手里,朕不止要罢你王位,更不会放过你”
当日,皇帝的话便原封不动的传到蓝卿客耳里。
蓝卿客也只是默默地品茶,面色不变。
郭思给蓝卿客倒茶,“公子,皇帝都已经有这个念想,您难道束手待毙,等他抓住证据发配吗?”
蓝卿客转着茶杯道,“你主子难道就是坐以待毙之人,既然他要动手,本公子不介意与他玩上一玩,到时候成王败寇,怨不得人”
岭南事毕,方怀入京请罪,蓝卿客前往蓝田山庄。
蓝田山庄。
蓝卿客推门而入,便一眼看到那个不请而入的熟客。
华衣紫带,折扇轻摇,好一派fēng_liú姿态。
“段皇商不请自入的本事越发的熟练了,庄上的奇门遁甲也奈何你不得”蓝卿客撇嘴道。
段默从桌上拿起一杯茶遥敬蓝卿客,“蓝公子此言差矣,在下与你相交五载,一年里三个月在家,三个月在蓝田山庄,剩下的时日皆是外出,这里可算在下第二个家了”
蓝卿客叱道,“好不要脸,这里怎是你第二个家,蓝田山庄乃天下第一庄,你一个市侩之人,怎配在此纠葛,还不速速离去”
段默笑道,“怎地,在下又不是妖狐鬼怪,你还要赶走不行”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蓝卿客入内坐在段默对面。
“你此番入岭南,在下很是感动”段默深深看着蓝卿客道。
蓝卿客持箫挑起段默下巴,暧昧道,“怎么,段皇商感动的要以身相许吗?可是本公子却无福消受啊!”
段默错开头,板起脸道,“每次我正经与你说话你就玩笑”
蓝卿客笑毕,把玩着玉箫。
段默沉声道,“如今你算是与皇帝撕开脸面,接下来要如何?”
蓝卿客看向段默,“段默”
段默知道蓝卿客一旦认真正经起来,便会直唤名字。
“段默,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做你的皇商”
“若你出事,我当如何”
“若我出事,你仍做你的大宋皇商,你与本王毫无干系”
月色如幕,花香轻柔。
段默站在回廊之下,折扇摇曳,喃喃道,“蓝公子,你说得轻巧,可你我朋友一场,你若有难,我又岂能独善其身”
天山。
天山掌门在房内打坐。
“师傅”门外弟子敲门。
“进来”
门被推开,弟子进门,弟子跪下,“徒儿拜见师傅”
掌门抚着胡须,精明的双眸看着地上跪着的徒弟,“梓儿,起来吧!”
“谢师傅”言公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