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布兰特,你认为是他带著你的父亲走向了可悲而可耻的末路!
你恨他!
你用自己的双手解决了一切!
你轻易就拿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因为他绝对不会想到要提防你,你能随意的出入他的庄园,因为他将你视为共犯,你这个自私的人,他做到了他答应你的一切,你却骗了他,让他以为安迪回去了中国,回去了布兰特的地下城堡,而事实上安迪却被你安置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你存心让他连死後都不得安心。
但是可笑的是你却没想到安迪竟然会了为他的两个儿子承担一切!
可悲的父爱──晚了二十三年的父爱!
“好吧,那你现在想起一切了吗?”
埃文点点头。
“也许你能给我们补充一些你父亲这本日记里未记录的细节。”
“我只能说我从没想到过父亲会有干下这种精心准备的谋杀案的智力。
当然我不是说我父亲很笨,他是天才,但是天才都往往非全才,他只在绘画方面有很强的天份,其他的──
我绝想不到是他,”埃文看上去极为痛苦,“我想不到,他竟然会按著一本的情节来设计自己的儿子,即使他是在疯了的情况下,即使他以为他在做梦,但是我真的无法相信……”他捂住脸,全身散发出脆弱的气息。
他更没想到的是,父亲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歉意,如果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他还会告诉父亲那一切吗?
父亲的罪孽由自己来背,自己的罪孽父亲以死来背负,这算什麽?
他并不要这样的公平与对等,他原谅父亲了,自己真的原谅他了,他不信吗?
为什麽要选择死亡?
为什麽?
的情节,为什麽生活中竟然能活生生地进行翻版,这是抄袭!这是对生活的亵渎!
“你父亲的日记中并没有提到另一把枪,这是什麽原因?你记得你父亲是用一把枪枪击了你和南希吗?”这是凯里最好奇的地方。
“我要下楼时发现南希已经赤裸裸地躺在地上,我当然不知道父亲他是用一把还是两把枪,只是父亲并不会改造枪支。”埃文抬起头,看著天花板,好象答案就在那片白色的化学物中。
“是吗?看来迷永远都是迷了,”凯里起身,伸出手来,“埃文.李先生,对於您和您家人所遭受的一切,我诚挚地表示遗憾,我真的很欣赏你,只是很可惜,我们是在如此悲剧的背景下见面,希望以後还有见面的机会。”
“也许吧,不过我想离开这里了,”埃文将眼光由天花板移开,握著他的手,第一次从心里认为其实凯里是个好警察,即使他最先怀疑的是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这里的一切都太让人伤心了。”
凯里的眼睛闪动了一下,“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再见,埃文.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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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斯,除了他,我不知道还有谁和我有如此深地羁绊。自己的分身和执爱的情人,能把我和这世界联系起来的一切全都融合在了这个人身上。
埃文静静地打量著莫里斯,第一次以一名父亲的名义与心情,他像看著一件杰出的艺术品一般的自豪,但失落却如影随形。
在半晌的沈默後,埃文淡淡地开口,“我要去接我的儿子了,我爱你,真心真意,只是我们不能再呆在一起,”他看著那双碧绿的眼睛变得幽深,轻叹口气,“莫里斯,你知道吗?我们之间血脉相连──”
他起身走到莫里斯的身边,仰起头,颤抖的手指带著令人心碎的柔情与温暖一点一点的抚过他的轮廓,“你的头发、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巴……
你的一切一切都受继於我,你是我的分身,是我在这世间血脉的延续。
我们在上帝的捉弄下相遇相爱,在那完美结合的一瞬,我看到了天堂,那是令我目眩神迷陶醉不已的画面,就算死在当时,我也此生无憾了。
我像垂死之人,已无生机可言,但你不同,你是那麽年青,那麽有才气,那麽高傲,像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你如何能仅仅满足於我的抚慰?
你有你的明天,你有你的人生,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毁了你!我不能!那是比将我凌迟还要可怕的事情。”他轻点住莫里斯微张的口,“嘘,不要说,什麽都不要说,你明白的。
在这件案子里,你像被人牵引的木偶,你没有发挥你的任何力量与智慧,你被我迷惑了,对不起,我如果知道你是我的儿子,也许……”
他至少不会让自己的儿子牵扯进这麽多肮脏而黑暗的事情里,又或许生命结束在自己儿子的手上才是最大的幸福?可惜的是,生命中的任何事都没有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一切都太迟了!
我们走错了一步甚至两步,但是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下去……
忘记我吧,伊莎贝尔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我也是……
也许,只是也许我们以後再相见时会找到适合的相处方式,给我们大家一点时间,让分开的距离与时间清醒沈淀我们的大脑与理智,让思绪回复到正常的状态,烟火是美丽的,但只有一瞬……”他第一次毫无介心的露齿而笑,“孩子,我最亲爱的儿子。”
莫里斯静静地感受著从埃文身上传来的温暖,他的嗓子像干涸的河床一般,喉结沿著他的喉咙上下滑动著,他握紧了拳头。
他明白埃文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