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呆在店里,哪儿也不去。”
这话李五更自然是不信的,立在门口岿然不动,静静地审视着他。仲祁安由他看,嘴撅得可以挂油瓶儿,这人管得真多,师兄都不干涉,就他事儿多。
对峙半晌终是李五更服了软,他伸手:“牵着我,不许乱跑,不许出店,否则我就跟你师兄说,让他把你禁足。”
欢喜爬上脸,仲祁安顿时喜笑颜开,满口答应:“嗯,听你的,绝对不会乱跑!”言讫拉着李五更的袖子,乖乖地跟着他。
这一月都是大陈在守店,到镇上时天刚破晓,一声嘹亮的鸡叫传开,接着各种声音一并传来,天际浮起一片鱼白,各个店铺接连开门。
仲祁安东瞅瞅西看看,稀奇得不得了。玄清道人怕他受伤害故而不让他下山,都十岁了还没见过这些场景,他有些激动,手心濡湿,主动去拉李五更的手。
“想要吃这些吗?”李五更停在卖糖糕的摊子面前。
摊主见到他们立马堆起笑问要买哪种。
街边的零嘴小吃大多做工粗糙,样式上比不得那些精心制作的,但味道却不差。仲祁安略微思索,指了指云片糕。
李五更掏出几个铜板:“来三文的云片糕。”
“行!”摊主高兴道,拿纸包了云片糕给他。
买了云片糕,仲祁安又眼巴巴地望,讨好地冲着李五更笑。
“再来两。”李五更又摸钱出去。
仲祁安稀奇地抱着吃的,狠狠地闻了闻是刚炸好的,还有余热在,香味儿也不断往他鼻里钻。
这小孩儿只是暂时乖,李五更可不会对他放松警惕,买了吃的就赶紧带他去到店里。
大陈正在店门口,看到仲祁安忍不住捏他的脸:“哟,谁家的小孩儿,胖乎乎的真乖。”低头看他不穿鞋,“地上凉得很,怎么不穿鞋?”
“放开!”仲祁安嫌恶道,好似他是甚脏东西。
大陈没在意,转头问李五更:“五更,这是你亲戚?”
“他是云先生的师弟。”李五更道,瞥到仲祁安越来越黑的脸,忙揽过他,将他带到西边角落里坐着,叮嘱,“说好了就在店里,你乖乖在这儿坐着,我给你煮碗面来。”
“嗯。”仲祁安回道,打开纸,迟疑了半晌才将云片糕往嘴里放。
这两日店里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不少出早船的也会来这儿吃碗东西。
李五更一边忙一边注意着仲祁安,他还算听话,坐在那儿安安静静地吃糖糕。好几个进店吃面的见了他,觉得他可爱讨喜想要逗逗,都被他给怒瞪回去了。
一上午过得快,过了最忙午时,李五更和大陈也有了时间休息。
板凳还没坐热,角落里坐的那个就出尔反尔了。
“我要出去。”他生硬说道,说完就往外走。
李五更堵在门口:“出去干嘛?”
“你管我!”他烦躁地吼,坐了半天屁股都痛,店里闷得很,街上才热闹呢。
毕竟是别人家的小孩,李五更也不好说教他,想了想,只能自己带他出去走走,反正下午店里也不忙。
“大陈,你守着店,我带他转两圈就回来。”
“哎。”大陈应道。
仲祁安小心思得逞,像是被顺了毛的猫,心满意足。
正是吃饭的时候,为了顺着这小祖宗,饿也没办法。街上飘来饭菜香味,李五更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早知道就该跟他打个商量吃了再出来。
第三十章
没走多远,仲祁安也饿了。他双眼转得飞快,趁着李五更一个不留神就冲进了一家酒楼――凤来楼,龙兴镇最好最贵的酒楼。
他要是去点一桌那还得了,李五更全身的银子加起来也不够付一桌饭菜钱。凤来楼概不赊账,尤其是对他们这种穷老百姓。
凤来楼里人多得很,个个锦衣华袍,都是镇上有钱的大户。反观李五更衣着寒酸,一看就是个穷鬼,守门的眼不瞎,手一挡把他拦住。
“这是你能来的吗?出去出去!里头没甚给你捞的。”守门人刻薄道,推搡他。
已看不到仲祁安的人影儿,李五更也心急得很,倒不仅仅是因为钱,而是担心他在里头生事,这小孩儿任性妄为、不受束缚,里面的人各个都不是好惹的,就怕会闹出什么来。
“小哥,我家孩子不听话,往里面去了,就是方才那个穿蓝袍的半大小子,能不能让我进去找他,找到人我就出来。”李五更跟守门的把话说清楚,希望他能放自己进去。
李五更一身粗布灰衣,仲祁安穿着华服缎袍,一看就不是一家人,这话守门的定是不信,不论他怎么说就是不让进。
这一拦就是一盏茶的功夫,恐怕仲祁安菜都点好了,他没带一个子儿,待会儿哪来的钱付款,这下李五更是硬着头皮也得进去。可守门的尽职尽责,完全不听他的。
“让他进去。”赵垣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身后的小厮机灵地塞了半两银子给守门人。
“这……”守门人左右为难,酒楼有规定不让进,他也不敢擅作主张放人进去。
“你家主人若是问起来,就说是我带的人。”赵垣承道。
“成!”守门人收了银子爽快应下,让开道让他们进去。
李五更承下这情,道:“多谢。”
赵垣承微微点头:“他在天字一号,你上不去,我带你去罢。”
“好。”李五更道,心里肉痛得紧,来这儿吃的不是饭菜是金子,吃一顿够他过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