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听了江落青这话,便叹一声,道:“还不是楚辞要来?要不然我来这处受罪干甚?”
“也是了。”江落青笑道:“子书一直是个追求风花雪月之人的。”
那子书毫不为耻,听了江落青这般说,竟是挺了挺胸膛,道:“自然,天下间要论玩赏,我定是当的第一,你是信与不信?”
“自是信的。”江落青手朝斐济斜了斜,对着子书道:“此乃我友人,姓斐,名济,叫斐济。”
那子书冷哼一声,上下打量斐济许久,才哼笑道:“既然是落青好友,那便不计较你的无礼了。”
这话说的斐济皱了下眉头,撇开脸,不说话。
江落青又指着子书道:“此乃我京城好友,赵子书,来头可不小。”
斐济听了这话,挑眉看了眼江落青,却是依旧不答话。
那赵子书先是笑着道:“你倒是恭维我了,你可是比我厉害的多。”又道:“你这友人好生无礼,竟是打招呼都不会,要不是嗓子能哼声,我都以为他是哑巴了。”
江落青脸色难看,任谁被当面说着师兄坏话,自己又不能动手教训,心里定当都是火冒三丈的。
更何况……还是他挡了斐师兄不让他出手的。
江落青厉声呵斥道:“赵子书!你怎地现在嘴巴越发的臭了!”
那赵子书被他这般落了面子,脸色难看不已,狠狠盯了他半饷,才笑道:“江落青,你怎地现在长得容颜越发鄙陋了?真该让京城里头的那些人看看,我看还有谁恭维你芝兰玉树!”
江落青哼笑一声,不答话,只转身呵斥掌柜道:“你这狗奴才,怎地不去引路?真当是自个儿是狗了?路上遇到东西都要舔一下?小心我让你们主子割了你的脑袋!”
这话说的万般难听,那掌柜涨红了脸色,最后无法,只躬身把江落青和斐济往里头引。
两人也不理睬身旁那人,只几步跟着掌柜进了厢房。
那掌柜进了厢房后便自觉的出去把门关上了,厢房关上后便没了声响。
江落青尴尬的看着斐济,低声道:“这人是京中一霸王,惹不得,故我方才拦着你。师兄定当放心,我日后定为你出了这口恶气,可好?”
斐济已是不气了,见他这般,心更是软了,但这地方不对,只温声道:“回去再说。”
江落青听了这话,只越发忐忑,认定了斐济这是被折了少年侠气,心中不贫。
但此时倒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应了一声,轻声道:“待会去再说。”
这厢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人来,江落青便放松了精神,倚在窗前往下看。
这位置正好,之前人堆处简直是一览无遗。
之前关着窗没有声,这会儿开了窗,底下的声音便飘上来了。
原是那有一书生猜中了谜底,奖励是一两银子,这惹得许多人眼红不已,便要去猜那灯谜。
结果这么多的人下来,竟是无一人猜对,就连这锦州城远近闻名的才子都猜不出,这下便是捅了马蜂窝了。
因着这灯谜的奖励是银钱,猜一个灯谜,便需要交五文钱,有许多人抱着侥幸,交了银钱,却是没猜中。
不服气,觉着自己比之前赢了一两银子的无名书生厉害的多,便又交了许多次钱,尽是都未曾猜对过,这可算是付出大了。
众人皆是不服,说着这小贩勾结之前的书生,骗他们银钱,要小贩把钱赔与他们。
那小贩哪里肯就范?
书生门又自认君子,不愿动手,只叫了越多的友人前来把那小摊围的水泄不通,逼小贩把钱拿出来。
江落青看的好笑,那小贩是个青年,看样子已是及弱冠之年了,竟是被这群书生逼得眼泪吧嗒吧嗒掉。
那群书生中也有不少泪目的,只盼着小贩把钱早些还与他们。
江落青摸了摸下巴,指着下面,道:“斐师兄,你说这些人哪些对,哪些错?”
“说不出。”斐济把玩着白瓷红梅茶杯,叹一声,道:“也许都错,也许都对。”
江落青接着他的话头,一本正经的道:“皆是贪念。”
斐济似笑非笑的斜了他一眼,道:“你倒是看的通透。”
江落青被夸,洋洋得意道:“也算不得通透。”
说完见斐济睨视他,便严肃了一张脸道:“这群书生最开始便是因着贪念去玩这需要付钱的小摊,后来钱没了,自然不愿意了。又看其他人亦是与自己一般,便想着,如今这般,若是能把银钱要回来当属最好的了。于是各人意见统一,对那小摊贩群起而攻之,这便是利益统一。”
斐济点头,不待他说完,便道:“若我是这小贩,要勾结,定当多勾结几人,那般才有人信,才使人不疑。”
江落青附和道:“对的。”又道:“原以为是多有趣的事呢。”
斐济失笑,摇头道:“这事也好生有趣,不比打打杀杀的弱。”
江落青歪了脑袋,揪着自己的一缕发尾道:“这事顶多就是动脑子罢?最多再招来几个官差而已吧。”
斐济笑道:“不止,你且再看着。”
江落青依言盯着,可定了许久人群却还是毫无动静,他揉了下眼睛,底下的吵嚷声却是越发的大了。
江落青又侧耳仔细听了听,便无趣的关了窗户,把噪舌的声音关在外头。
“可看明白了?”斐济问。
江落青掰着自己的指头,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明白了个大概。”江落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