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
屋子里并没有想象中的狼狈,各项物品都被归类整齐,只是有很多地方,突兀地空了出来。许徽之收拾得很仔细,他一丝不苟地抹去了在这里生活的所有痕迹,所有的个人物品,甚至床单和被褥都清理一空。
骆文平躺在空空荡荡的床上,下意识地伸手一搂,却摸不到那个蠢笨的轻松熊。
许徽之把这个熊默认为了他的。
“你给我了,就是我的。”他耳边响起许徽之有点恃宠而骄的声音。
一年之后,骆文平也搬出了这栋房子,他要结婚了。
因为都是本地人,婚礼只需办一次,只不过亲友很多,发请帖,安排座位,跟婚宴公司协商,也是一大堆麻烦事。好在这姑娘擅长打理,又会做人,骆文平并没有太操心。
一天骆文平回家,徐倩正在跟她的小姐妹看请帖的样式,他笑着让了让,就自己回了书房。
徐倩知道他很少在这种事情上拿主意,也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过了一会儿,骆文平突然从书房出来了,对徐倩说,“帮我补两个人的请帖。”
“谁啊?”
“蒋正勋,也是我的大学同学。”骆文平顿了顿“正当的正,功勋的勋。”
“还有呢”徐倩拿笔记了下来,见骆文平迟迟没有搭话,抬起头看着他。
骆文平沉默了半响,“算了。”他关上了门。
请帖是骆文平亲自去送的,蒋正勋的电话打不通,他就去了他工作的单位。
蒋正勋看到他,表现得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就过来送个请帖,马上就走。”骆文平从包里掏出请帖来,放在蒋正勋的办公桌上,“我要结婚了,婚礼在下个月八号,希望你能赏光。”
“恭喜恭喜”,蒋正勋说,“有时间一定到。”
“谢谢。”骆文平说。然后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般,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后来还是骆文平开的口,“那我就不打扰了。”
“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骆文平拿起包,开了句玩笑,“我还能认得路。”
蒋正勋勉强地笑了笑。
骆文平出了办公楼,紧了紧风衣领子,远处有两棵杨树,黄了叶子,沙沙地在风中作响。
婚礼,意料之中的,蒋正勋没有来,但是送了一千块的礼金。这是骆文平婚礼第二天才知道的。
他给徐倩买了吃的回家,吴广才吊儿郎当地坐在客厅里,一个纸盒和一张细则放在桌子上,“平哥,礼金钱给你算好了啊。”
“辛苦你了”骆文平也不客气,也坐在沙发上扫了眼总额。
“诶,平哥,还有件怪事,你是请了蒋正勋么”吴广才问。
骆文平愣了一下,“是”,他捻了捻手里的纸,“我亲自去送的请帖,不过,昨天……”骆文平在脑海里仔细地回忆着,“他没有来吧。”
“对啊,这小子进来了一趟,把礼金给了我,坐都没坐就走了,说是有急事,我开了红包,包了一千块,平哥,你什么时候跟他有这么厚的交情了?”
骆文平没答话。吴广才看他脸色不豫,忙说,“哎,算了,反正他乐意,平哥你也就收着呗。得,我走了,回头跟嫂子说一声。”
“行,出门慢点”骆文平回过神来,把吴广才送了出去,回来又看了看单子。
徐倩从屋里出来,看着他看着单子出神,问了一句,“文平,你看什么呢?”
“礼金单子”骆文平对着新婚妻子笑了笑,“我也算不明白,还是回头你算吧。”
徐倩走过来吻了他一下,“好。”
又过了两年,骆文平收到了一份包裹,署的一看就是假名,发货地址是本市。他打开,里面是一个金的小长命锁,又是一枚小玉佩,样式都非常可爱。
骆文平和徐倩的女儿,大名换作骆徐然,刚办完百日宴。
骆文平回到家,自己把这两样东西收好了,没跟徐倩说。
等到女儿上幼儿园的时候,他把那个玉佩给孩子戴上了。徐倩看见了,问起来,骆文平说,孩子长大了,得有个东西压着,公司发了一笔奖金,就没跟她商量,买回来了。徐倩也没言语,就让女儿一直带了下去。至于金锁,骆文平拿了个红包收了,一直没拿出来。
光阴荏苒,一晃十一年过去了,徐倩做到了合伙人,这是个能干的女子,每天忙得不可开交,骆文平还是在医药公司做他的职员,他算是公司的老人了,业务熟练,常带新人,公司也没有亏待他,翻了一倍的工资,但是岗位上没有太大的提升。
骆文平知道,自己这辈子的出息也就是这样了,可他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生活的也不错。徐倩经常加班,他的工作轻松一点,每天准时上下班去学校接女儿。
然然今年小升初,功课很紧张,徐倩又忙,骆文平干脆学起了做饭,让孩子吃得好一点。
骆文平从前会做几道菜都是跟沈徽之学的,沈徽之有时候会颇有兴致地跟他讲起一道菜的做法,他听两耳朵,也就记住了。
可是听和做还是差得很远,骆文平试了很久,都做不出沈徽之的味道来。
然然入初中了,骆文平去送她开学,女儿临进校门口,乖巧地回头跟他挥挥手,“爸爸再见。”
骆文平也笑着跟她挥手,回头正要往出走,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蒋正勋,牵着一个男孩的手。蒋正勋显然也发现了他,领着孩子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