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猛地一抬头想再辩解两句,却又被断了话去。
“王兄有大把时间同我耗,可我却是没有。”
“谁说的,你命……”
忽而发现似乎即将说出什么,王怜花不由得住了嘴,恨恨地看了他几眼。
果然如此。
沈浪眼睛一眨,蹲下来细问:
“你究竟算到了些什么?”
被人又将了一军,王怜花脸色有些难看,瞪了沈浪好几眼,见他全不在意,最后也只得回答:
“天枢伴落狼,一念死劫,一念仙缘。”
仙缘,这是多少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听得这两个字,沈浪也不由一愣。
话说到这里,王怜花语气一变,不似之前的轻松:
“但落狼之劫万分凶险……你们宗派不是最擅避劫之法么?要我说比起拼那仙缘,怎么也是命重要些。”
“沈浪,你若是选择避开,或许还能善终。”
话语至此不必多言。
沈浪如何不懂王怜花的意思,想到这几日对方的奇异举动,他很快也反应过来另一层意思:
“你是我的那个劫?”
王怜花眉头一皱:“这我并不知,可劫伴妖生,终归……”
听得这句,沈浪心下便有了决断。
“天命不可知,谁道便一定是你?”沈浪嘴角噙着一贯自信的笑容道:“如今你若是要夺了我心悦之人去,送我长生也不要。”
显然是没料到会受到这般的答复,王怜花不由瞪大了一双眼,薄唇微张,俨然一副吃惊的样子。
沈浪将人搂到怀里,笑道:
“送了我一年的桃花,莫不是真当我忘了送这花的意思?”
王怜花被初初揽住之时还有些不自在,听到沈浪那句后索性也放了开来:
“……哼,那你竟现在才来见我。”
又被抢先告状了的沈浪,看了怀里人一眼,轻轻扬眉,俯首吻去。
——就不该让此人得意。
8.
【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秦观·《虞美人》】
“明日便要渡劫了,你当真是心大得很。”
沈浪见得床上那个大中午还赖着的王怜花,却是无奈地笑了出来。
“有沈大道士给我护法,我有何惧?”
手臂自那被褥中伸出,将人脖颈一揽又邀得一吻,嗤嗤地笑起来:
“况且也不知是谁的错。”
那洁白如玉的肌肤孕着勃勃的生机,身上尚且还半披着自己那件青兰的道袍,却掩不住那一片暧昧痕迹,向来如水的明眸里还带着半分疲惫,更显得格外慵懒惑人。
沈浪心虚地摸摸了鼻头又挪开了眼神,只得任那人继续耍赖。
“待日后你证得仙道,我们就离了这桃林去,我想去看洛阳城。”
“好。”
“我要去看洛阳的花展,还要去南方乘你说的乌篷船。”
“好。”
“我还要吃你说的糖葫芦,糖人,豆腐脑,杏仁酥……”
沈浪看着那人摆着腿乐滋滋地数着食物的样子,不由也笑了出来,应道:
“都依你。”
“我……还想去看看你住的那道观。”
“莫闹,若是这般,师父定要把我赶出师门去了。”
“迂腐的老道当真无聊,你便说我是你相公,若是把我收了,你可就要守活寡……”
话未说完便重被捉住了手,一道身影也压了上来。
“相公?”
沈浪不由轻笑:“谁是谁相公?”
不由对方回答,沈浪便以吻封缄,那王怜花反而还眨了眨眼看他:
“明日便要渡劫了,大中午的你还不放我一马?”
“你不是都说了,有我在。”
——便是拼劲我此身,也定护你周全。
9.
【一树桃花,向人独笑;颓垣短短,曲水湾湾。
——张惠言·《fēng_liú子·出关见桃花》】
虽然前几日里嬉笑怒骂,但终归还是有几分担忧的,王怜花身份终究比不得寻常精怪,那天劫恐怕难过得很。
“怜花,你定要小心为上……”
手里那纤细的手指几乎要被自己握断,但终究还是放不开去。
“我知晓的,你当我为了这次渡劫准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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