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唇边依旧带着笑。
宋东阳紧紧攥着短笛,心情怅然,堵着胸口实在难受。
琴声响起,曲调婉转,低沉哀伤,可哀伤至极,低到不能再低时,居然带着些许力量,宋东阳抬眼,看着弹琴的白浩,忽然间就明白了许多,那是他第一次听白浩弹琴。
红衣少年把羌笛葬在水潭边的海棠树下,放一把土,却没有立碑,惆怅的看一眼园子的方向,对白浩道:“这剑看你拿得趁手,我把剑送给你吧,你帮我把他们送回。”
“我……”
“一言为定。”白浩还未开口,宋东阳抢先答道。
“若不是你,尊主也不会这么早入魔,都是你这张脸害得!”红衣少年眼眶微红,啜泣道,“尊主说,他若入魔,但求一死,所以才早早准备了剑。幸亏这事不是我亲手所为,要不然……要不然……”
“洛晨真的没有死吗?”宋东阳问红衣少年。
“尊主说,洛晨就是死,也一定会回洛河村的。”
宋东阳不语,看一眼海棠树的花,秋葵海棠依旧在枝上艳丽,在风中,却多了几分萧瑟。
第20章青城
红衣少年领着众人,沿山后一条小路走了约半个时辰,便出了山谷。临别时,少年塞给宋东阳一个白色瓷瓶,道:“那些提前出谷的人都被尊主下了咒,所以神志不清,这是解药,服下三日就好。”
宋东阳道一句多谢,和白浩一起将众人带回洛河村。
二人化了叶无心的尸首后并无多留,就乘船出村,扬鞭回程,一切仿佛都暂时告一段落。
歇息时候,白浩将装了骨灰的瓷瓶塞在宋东阳手中,道:“若是见了叶兄,帮我交给他。”
“为什么不自己给?”宋东阳问。
白浩看着瓷瓶:“关于叶家,我始终有愧。”
落日余晖,洒在二人身上,泛着红不红黄不黄的光,微微晃眼。宋东阳看着眼前人,周身仿若度了一层金色般闪闪发光,就是这份正直,实在让人讨厌,可也是这种讨厌,在自己不解、嘲笑、甚至是质疑的时候,却一不小心化在了心底。
隔了许久,宋东阳才道:“好。”
青城依旧是山美水美。离开的这些日子,宋东阳对一切都份外想念。
一入城便彻底放肆起来,调笑了卖糖葫芦的胖大娘,又抓紧时间去天香楼海吃一统。白浩不言不语,跟着宋东阳东逛一下西逛一下,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白家別苑里,白书望正看着手中弟子传回的信件,信件上详细写明了宋境的病况,前日脉搏渐弱,近日不知道为什么,似有缓和迹象。
白子明立在一旁,已候了多时。
白书望合上信件,道:“少掌门回城多久了。”
白子明答:“午时入门,已四个时辰有余。”
“四个时辰都不知道回家?”
白子明不语。
“胭红阁查得怎样?”白书望道。
“禀掌门,胭红阁生意确实杂了些,三教九流,商贩江湖,别人接不来、不敢接的买卖,胭红阁统统吃得下,可除了这些,也并无可疑之处。”
“不可能。”白书望笃定道,“宋东阳是胡闹惯了,可是浩儿,我还是了解的,那种地方,若没有其他,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踏足。”
“师父,您……您为何不直接问师弟?”
“仁义是优点也是缺点,我怕他涉世未深,难辨善恶,过早让他抉择,只会事得其反。”
白浩不言,白书望看一眼白子明,叹一口气,继续道,“你们年纪尚轻,每一个人都要细细雕琢,才能不出岔子,为师不求其他,只盼望你们心怀白家,心怀正道。”
白子明双手作揖,道:“师傅辛苦,徒儿明白了。”
“至于胭红阁……实在来路可疑,邪不胜正,必要时候可以使些非常手段。”
“徒儿知道。”白子明退下。
白浩回到别院的时候,已经入夜,收拾妥帖,向白书望书房走去。敲了敲门,听到房内人道一句“进来”,才推门而入。
他俯身请安,路上见闻甚多,却也并无打算说起。龙纹霜花玉佩在手心里攥出了汗,稍稍走神,听得白书望问一句:“孩子都救出来了?”
白浩这才恍惚抬头,道一句:“救出来了。”
“嗯,救出来就好。”
白浩紧紧握了一下拳头,向前走两步,把玉佩放在桌上道:“爹,你为什么要追杀叶无心?”
“她烧杀抢掠,凶残至极,除恶既是卫道,当然要杀。”
“可是……可是她回酆都之时,已经受了重伤,我们既是正道,就不该趁人之危。”
“浩儿,你所办案件我本不该插手。你说我趁人之危,可我与她交手时,才发现这人居然诡计多端。我耗尽功力也只是刺伤她双目。说到底,是你心慈手软,放虎归山。”稍稍停顿,白书望再问,“她,为何要选在胭红阁动手杀你,你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那里?”
白浩眉头紧锁,不能说谎,也不能不答。
犹疑之际,白书望道:“浩儿,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善恶永不两立。去吧,你也累了多日,好好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说。”
“是。”白浩施礼,退出房门。
宋东阳大摇大摆的走进胭红阁,本以为好些日子不来,锦瑟那丫头一定大摆宴席的伺候他。
可是入屋都好一阵,简单小菜,配了点酒,其他人连个鬼影都不见。
宋东阳走出房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