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只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一堂课下来,百里安只觉的枯坐的屁股都发疼,他起来去外面转了转,见以何朝炎为领头的三人,正鬼鬼祟祟的往尚书房后面走,他跟过去,见那三人拨开一丛灌木,钻进墙角下面一个狗洞里——他几回都见到那何朝炎从尚书房偷偷溜出去,不想今日被他撞见了。
前两个人一骨碌就爬过去了,唯有那何朝炎,卡在狗洞里。
对面两人隔着墙拽他,但奈何那何朝炎好像又胖了一些,伏在地上,肚子卡在地上,蹭的一衣服的灰,就是爬不出去,还被两人拽的哎哟哎哟的叫。
百里安看他这个模样颇为滑稽,走过去蹲在他身后。
何朝炎还一无所觉,只压低了声音叫嚷,“你们轻一些,轻一些——哎哟,我胳膊都要被扯断了。”
百里安故意道,“你们在做什么?”
何朝炎听到这一声,推开那拽着他胳膊的两人,又爬了回来,看到百里安,一双眼瞪的浑圆,“你,你……”
那两人也爬了回来,见到是百里安,也紧张的很。
百里安看了一眼那个狗洞,“你们是要偷溜出去?”
何朝炎也实在不是读书的料,但在宫中给太子做伴读,是何其无聊的一件事,“不,不是。”
“我都看见了。”百里安故意吓他们。
三人对视一眼,道,“我们只是,逛到这里,碰巧看到这里有个狗洞,想,想去找石头把这个洞堵上。”
百里安道,“那好,我去和太傅说,让太傅来找人堵。”
这狗洞是三人好不容易挖出来的密道,要是叫太傅给堵了,以后再想偷跑出去,就难上登天了。何朝炎一听百里安这么说,就连忙将他的胳膊拽住,“别告诉太傅!”
何朝炎急了些,没控制住手上力道,抓的百里安蹙起了眉。
何朝炎连忙松开手,紧张的看着百里安。
“我可以不告诉太傅,但是你们要带上我。”百里安也想出去透透气。
何朝炎一口答应下来。
百里安跟着三人从尚书房出来,绕过御花园,到了何朝炎去探望他的时候念叨了几次歌舞升平的广和宫。百里安还是头一次来,跟着何朝炎躲在石狮子后面,看那宫里穿着舞衣的伶人轻歌曼舞。那伶人之中,坐着一个华服妇人,那妇人满头金钗玉饰,看上去极其尊崇。那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小孩,像是在观赏歌舞的模样。
但那小孩也奇怪,脸上也戴着一个金灿灿的面具,那面具雕琢成鬼怪的模样,一眼望过去,竟有些诡异。
何朝炎见百里安盯着那妇人看,以为他不认识,就说,“那是惠妃和四皇子。”
百里安对宫中的事知之甚少,“四皇子?”
一人道,“听说四皇子不能走路,所以从来不出广和宫。”
百里安看那小孩坐在妇人腿上,也看不出那双腿是好是坏。
“听说四皇子喜欢歌舞,惠妃就召了许多伶人在广和宫里表演。”
百里安看那坐在妇人腿上的小孩,那雕刻成鬼怪模样的面具嘴角向下,显得又凶恶又悲惨。
一个皇子,不能走路,那可真是比他还惨得多。
但看那广和宫里人来人往的模样,看来皇上还是很宠爱这个惠妃的。
百里安跟他们看了一会儿,怕误了时辰,回去被太傅责罚,就匆匆赶回尚书房了。只是钻狗洞的时候,何朝炎又卡在了狗洞里,三人都先爬进去了,他堵着狗洞,三人抓着他的胳膊往里面拽,却怎么也拽不动,这时尚书房里传来太傅的声音,两人害怕责罚,松开何朝炎的手臂匆匆跑了。百里安本来也是要走的,转过头看何朝炎卡在狗洞里,又急又慌的模样,只得又回来拉他。
“叫你以后还吃这么多。”百里安一边拽着他胳膊一边说。
何朝炎单手撑在地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爬过来了。
太傅已经开始讲课了,何朝炎和百里安一露面,太傅就举着戒尺走了过来。那两个先跑过来的人坐在书桌旁,转头望过来。
要是平常,太傅顶多也就打何朝炎几尺,但今天,何朝炎连六皇子也带出去了,“六皇子,你是和他在一起?”
百里安早在回去拽何朝炎的时候,就想了一个借口,但不等他说出来,那何朝炎就生怕太傅不知道他是主犯似的开口,“太傅,是我非要拽着六皇子出去的!”
百里安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特么傻也别拉我啊!
果然,太傅举起戒尺道,“平常你溜出去,也就罢了,这一回连六皇子也被你带出去!真是——”不带说完话,戒尺狠狠打在何朝炎的手臂上,那一下打的狠了,饶是皮糙肉厚的何朝炎也被打的痛叫了一声。
站在他身后的百里安吓的后退一步。
太傅道,“伸手!一人三下。”
百里安看身前何朝炎都将手伸出来,也只得闭着眼将手递出来。
“啪——”
那一声戒尺打到肉上的声音又叫百里安悚然一惊,即便那不是落在他身上,他都好似感受到了那个痛楚。
太傅将何朝炎惩戒过,见百里安这副闭着眼,神情怯怯的模样,落在他手掌心的戒尺力道小了一些。
百里安挨了一下,一下就将手缩了回来。
太傅看他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却还是冷着一张脸,“六皇子,还有两下。”
百里安睁开眼,将印着一道红痕的手掌摊开,“太傅,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