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青年眼睛中密布着血丝,盯着他的目光阴郁而炽烈,将脸庞靠得更近,声音带着执拗和压抑:“回答我!仅仅不到两年时间,拒绝了我,你就这样轻易地接受了他?他有什么好?”
他忽然狠狠地大力捏住了邱明泉的下巴,眼中的怒火就像是带着足够摧毁一切的温度,成功地看到邱明泉的眼神变得愕然,脸色变得苍白。
“你喜欢年长这一款的?成熟的,而不是年轻健壮?斯文的,而不是阳刚?”他用力地、摩挲着手指下那柔和圆润的下巴,逼着邱明泉倒吸一口冷气,仰起头来,“你不喜欢我这样粗鲁一点的,喜欢他那种温柔的吗?可是我明明记得,在酒店的洗手间里,我对你那么粗鲁,你明明也享受得很……”
话还没说完,邱明泉苍白如玉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一丝怒色。
他猛然抬起手,手握成拳,一拳击向了封睿的小腹,同时毫不客气地抬脚,向着被打退的封睿大腿上补了一脚。
用上了真力气,动作也干净利落,毫不手软。
封睿早已经习惯了这个人对他永远和颜悦色,笑意温存,忽然小腹一阵闷痛,腿上也同时剧痛钻心,完全没有提防下,身子踉跄了几步,差点栽倒在地上。
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望向邱明泉的目光带着无比的凶狠和震惊,终于吐出一句:“你……你为了他打我?”
邱明泉又气又恼,冷冷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因为羞愤而迸出一片红色:“没错,我还想狠狠扇你一个耳光呢!”
封睿远远地看着他,眼神猛然一暗,似乎有那么一霎握紧了拳,邱明泉警惕地看着他的动作,拳头也在身侧摆好了防御的架势。
眼前的青年早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高傲又温柔的少年,身上若有若无的男性荷尔蒙隐约散发,每次靠近,都像是要占领私家领地的野兽,带着跃跃欲试。
封睿的目光落到了他充满防御感的身体姿态上,仿佛被定身术定住了般,好半晌才轻轻一笑,笑容充满了苦涩和悲伤。
“我现在在你眼里……已经这样不堪了,是吗?”他身上的攻击气息慢慢消散,越来越多的悲伤和绝望浮上他的面庞,望着邱明泉那冷冽的脸色,他没有再靠近,反倒向后退了几步。
……这么想靠近啊,可是真再死皮赖脸靠近的话,自己又算什么呢?就像安德列说的那样,最终只能落得白白叫人轻视,只剩鄙夷吗?
“邱明泉,我要走了。”他遥遥地站在那里,高大又孤独,停车场顶上的灯光在他肩膀上打下一片极亮的光。
“这一次,我走了以后,就不会再轻易回来找你了。”他低声道。
邱明泉心里猛然一颤,抬起头默默看着他。
“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每次都会给我错觉。”封睿淡淡笑了一下,可是明明英俊无匹的脸上,却因为这个笑而显得格外脆弱。
邱明泉静静地站在那里,隔着数米的距离,两个人目光相接,无法分开。
“在没有变成足够好、没有全面碾压那个程宵之前,我不会再出现了。你放心吧。”封睿点点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目光像是一匹被重伤的野狼,固执、孤独,望着猎物,却又不敢上前。
邱明泉只觉得,喉咙忽然哽住了。
眼前的青年,和他记忆里多年前在前世看到的男人已经非常相似,就连眼神里的冷傲和决绝,也如出一辙,在他平时和心里那个人对话时,他想象中脑补的样子,就和眼前的人惊人得一样。
可是这个人的话,怎么就忽然叫人恨得牙根都痒痒呢!
封睿默默转身,向着一边自己的座驾走去。
一眼望见他身边的那辆黑色帕杰罗,邱明泉又气又急的心,忽然就好像被什么戳中了一样,瞬间软了下来。
远远地看着封睿上车,看着他低着头发动汽车,看着那车缓缓经过他身边,里面的青年眼带血丝,神色孤寂,邱明泉忽然伸出一脚,重重踢了一下那正缓缓开过身边的车身!
“咔”的一声,封睿踩下了刹车,茫然地伸出头,看了看车身上新出现的一处伤痕,嘴唇心疼地抖了抖。
一会儿工夫,安德列踢一下,他也来踢一下!这车还能不能好了?
刚一抬头,眼前一片阴影俯下来,邱明泉靠近了车窗,弯下了腰,眼睛正对着他。
那双眼睛和记忆中一样温润柔和,仿佛浸泡在深潭中的上好黑宝石,但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怒气。
几乎是粗鲁地,他伸手拉住封睿的领带,重重地将他的上半身拉出车窗外,靠近了自己:“回美国很好,继续学业,而不是在这里莫名其妙怄气。但是你给我听好!”
封睿死死盯着他,目光不知道怎么,就从他的眼睛移到了近在咫尺的薄唇。
淡粉色的,带着种天然的水色,唇形美好得叫人时刻忍不住吻上去……他正在胡思乱想、头脑昏沉,耳边邱明泉的声音接着传来,低沉悦耳,犹如天籁。
“你背地找人调查我行踪,调查我身边的人,我都知道。”
封睿的脸迅速涌起一片红色,被抓包的羞窘和狼狈下,那张英俊的脸竟然有点难得的可爱。
“我、我不会再这样了。”他低声道,用力挺直脊梁,努力做出骄傲矜持的样子来。
邱明泉沉默着望了他一会儿,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坦荡而真诚,没有半点羞惭和隐瞒:“可是你走的时候,不能这样带着误会走,那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