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有一个缺点,就是他们没有见过外界的新鲜事物,记忆永远停留在过去的事情上,陶修的模样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虽然又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可却依旧有人把他认了出来。
陶修微微低头,已经有些长了的细碎刘海遮住了他透明镜片下的那双忧伤的眼睛。
顾轻狂当然也注意到了陶修的紧张,以及周围讨厌的闲言碎语,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换到左手上提着,空出右手,把陶修的左手牵在手里,暗暗地揉捏着他柔软的掌心,给他勇气。
陶修微微抬头,看到顾轻狂明亮肆意的笑容,就像头顶的阳光那般耀眼,温暖人心,心中一下子安定了许多。
那一年,他和周航予没有等到好的结局,这一次不一样,他们已经结婚了,就算有流言蜚语、异样眼光又如何?他们是合法夫夫,戒指为证,证书为凭。
在陶修的眼前,有一个刚学走路的小孩子突然摔倒在了地上,但是他没有哭,只是呆呆地抬头看着眼前的陶修,眼里明明闪着泪光,但是却很坚强地没有哭出来。
陶修蹲下身,将那小小的娃娃扶了起来,脸上带着温暖的笑,“不哭呢,真是乖宝宝……”
陶修的话还没说完呢,一个看似娃娃家长的大妈冲了出来,一把从陶修的手中抢过那个娃娃,指着陶修的鼻子大骂道:“你什么东西!别碰我家娃!别给他传染了什么不三不四的玩意,二娃,我们走,妈带你回家玩!”
那凶恶的语气一下子就把娃娃吓哭了,大妈便蹲在了地上,用手不停拍打着地板,“哎哟,坏地板,把我们家二娃给摔了,妈把它给打烂,二娃不哭啊,不哭啊,都是地板坏坏,地板坏坏!”
顾轻狂气不打一出来,瞪着那大妈道:“这里的人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我也见过没读过书的人,可说话也不至于这么难听吧!”
陶修可是他顾轻狂捧在心尖尖上的人,连他和顾轻雅都舍不得对陶修说一句重话,这大妈是打哪儿来的,居然敢当着他的面骂陶修,顾轻狂立即就撸袖子了,嘿!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惹急了老子就不是人!
陶修拉住了顾轻狂蠢蠢欲动的手,对他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令人看起来更心疼了。
陶修认得那个大妈,其实那是他和周航予的同班同学,当年还暗恋过周航予的,对他们也很熟悉,他们的事公开了后,学校里不少人对他们恶语相向,原本关系不错的朋友同学也都不和他们来往了,因为那大妈喜欢周航予,所以没少给陶修白眼。
尤其是周航予离开后,第一个骂陶修扫把星的人就是这大妈。
当年也是挺标志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走出这片地方,不知道嫁给了谁,看样子还生了几个娃,和陶修同龄,也不算老,身材已经严重变形,陶修看起来还像个大学生,而她已经抵不过岁月的杀猪刀变成了大妈。
陶修知道自己在家乡名声非常不好听,也知道顾轻狂现在很生气,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这里闹事,不然以后,他更没脸回家了,他不希望下次踏入这里的时候,顾轻狂也像他那样受人笑骂。
陶修摇头,顾轻狂只好攥了攥拳头,强忍住没有打人,只不过还是忍不住噎了那个大妈一句,“大婶,你这样的素质是教不好孩子的,孩子的模仿能力很强,以后也会指着你骂什么东西!”
“你、你是谁?哦,我知道了,又是被陶修拐回来的吧!陶修,你很厉害啊,是不是天生就吸引男人啊?拐了一个又一个,当初周航予……”
大妈正反唇相讥,陶修突然抬头,镜片反光,他视线冰冷地看着那大妈,一字一顿地道:“别、说、了。”
“怎么?怕你现在男人知道呀?乡亲们,都过来看看呀,那个扫把星又回来了!”大妈把她家孩子放在门前的板凳上坐好,拍拍手道。
不出几分钟,过往的乡亲们都聚集起来了,对陶修指指点点,陶修抬起头,第一次反驳道:“这些话你们还要说多少遍?航予的死还不够吗?已经多少年了?只要我踏入这里,就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攻击!”
“谁让你要回来的?”一个大伯道。
卖菜的阿姨立即掏了一把卖剩的烂菜,砸向陶修,顾轻狂眼疾手快地用手里的大袋小袋挡了一下,那些菜叶才没有碰到陶修。
顾轻狂火了,彻底火了!
难怪陶修说起回家一点儿也不兴奋,只会纠结、担忧,如果每次回家都是这样的场面,谁还愿意回家?想到就连过年的时候,陶修也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窗外的烟花,没有办法回家吃上一口自家的团圆饭,顾轻狂就恨得牙痒痒。
肯定都是因为这些没事就爱说风凉话爱嚼舌根的乡亲们的错!如果不是这些人把事情严重化、丑化了的话,陶修的家人又怎么会跟他闹到断绝关系这一步!
“我就奇怪了,我的修,他做错了什么?!”顾轻狂一手把陶修揽在了怀里,他光明正大,不怕被人说,不怕被人骂,他就和陶修在一起了,他们能怎么着!
顾轻狂一出声,带着惊人的威慑感,乡亲们似乎都心虚了般,不敢出声了。
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没文化,所以一个人觉得不好的东西,他们就全跟着起哄,而且欺软怕硬,陶修受了委屈从来都不出声,所以他们更认定了是陶修的错,而顾轻狂出声了,他们就老实了。
陶修靠在顾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