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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老爷子能数落郁成富几句,也不起作用,尤其刘丽金那个泼妇本性,不给老爷子脸色看就是好的了。
爷爷一辈子为人和善,奶奶则强势精明一些,以前奶奶在世时,刘丽金和二婶这两个儿媳妇多少还忌惮些,奶奶过世以后,两个做儿媳的就越发过分了。
“蔓蔓,你请了多少天假,眼看婚期就在跟前了,打算哪天回去呀?”
郁蔓蔓一听,立刻撇着嘴撒娇:“爷爷,你不想我多在家住些日子呀。”
“我还想你呆在家陪我不走了呢,能行吗?”老爷子说,“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工作忙,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更忙,你在沪城结婚,千里迢迢的家里啥忙也帮不上,全靠你自己收拾准备,总不能光靠你婆家那边吧。”
陶越一边听着,一边瞥了郁蔓蔓一眼,目光中说不清是谴责,还是幸灾乐祸。
这家伙,大约很期待她露馅呢。
“你打算哪天走,我叫前村你三奶奶帮你做两床棉被呢,估计也快做好了,你走时候带上。搁在过去嫁姑娘,家里再穷也得打一床喜被,就算咱家没钱,没给你准备啥像样的嫁妆,可再穷也不能空着手嫁去婆家呀。农村自家种的新棉花,城里买不到,我叫你三奶奶给你用顶好的缎子被面,带到城里保证也不土气。”
“爷爷,那什么……有个事情想跟您说。”
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呀,眼看着她的“婚期”也该到了。郁蔓蔓思来想去,得想个什么法子把这个谎圆过去。等老爷子吃饱了,她就没急着收拾碗筷,拿着筷子下意识地划拉着跟前的小碟子,吞吞吐吐开了口。
“爷爷,那个……我不想结婚了……打算退婚。”
“你说什么?”爷爷一听顿时惊着了,立刻追问:“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呢,眼看着出嫁日子都到跟前了,我正盘算着,就算离得远,咱家里也得摆几桌酒宴给你催妆呢,你这胡说什么呀,是不是因为你爸妈非得要彩礼?你别急,爷爷明天就去说他们,还真能为了彩礼不让闺女出嫁呀,我去骂他们。”
“只是一方面……”考虑老爷子年纪大了,郁蔓蔓吞吞吐吐半天,抛出之前想好的说辞:“爷爷,爸妈非得要那么多彩礼,我也没法子呀,我爸妈他们你还不知道?钻到钱眼里的人,您也不用去骂了,去了也没用。再说因为这事,赵家那边也够呛,彩礼他爸妈根本就不想给……我这阵子跟他就光吵架,吵伤心了,都说完分手了……”
她一边斟酌词句往下编,一边侧头看陶越,用目光示意他:赶紧帮着说话呀。
爷爷却责怪道:“吵架赌气的事儿,怎么能说退婚就退婚呢,日子都到跟前了,好好的婚事,退婚能当儿戏吗。”
老爷子这个年纪,思想还是比较传统的,婚期都定了,怎么能忽然退婚呢。
“蔓蔓你可不许再说这些气话,你婆家那边离得远,我虽然不太熟悉,可听说家里都很不错的,你跟小赵都不许再胡闹,我去找你爸妈说,我跟你奶奶养你这么大,只想你过得好就好,可不想贪图人家的彩礼。”
“爷爷……”郁蔓蔓忍不住心里有点难受。
“爷爷,你别着急,你听我说……”郁蔓蔓怕老爷子着急上火,把心一横,忙说:“爷爷,不光为了彩礼,其实吧,是通过彩礼这件事,我发现我跟小赵根本不合适,现在就吵架欺负我,既然不合适,我真嫁过去也不会幸福,您肯定不想我嫁得不幸福吧。”
“表爷,这个事,我本来不该多插嘴。”看着郁蔓蔓窘迫,陶越赶紧开了口,他看了看郁蔓蔓说:“不过我倒是支持蔓蔓的了,您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他给爷爷倒了杯水,却扭头责怪郁蔓蔓:“蔓蔓,你一个人在外不容易,受了委屈就该跟家里说,不该瞒着家里。去,你把碗筷收拾了,我跟表爷聊聊这事儿。”
这家伙唱哪出呢?
不过想想爷爷一贯对他信任,郁蔓蔓眨眨眼,陶越则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目光。
于是郁蔓蔓收拾起碗筷,放在盆里端去厨房。可这会儿她哪来的心思洗碗呀,放下盆,转身就借着天黑,悄悄溜回了堂屋门口,躲在门边上偷听。
她还以为陶越要怎么劝解爷爷呢,结果,这家伙几句话就把老爷子忽悠住了。
“表爷,我知道您和表奶奶一手把蔓蔓养大,最疼她了,那您说,她嫁到沪城那么远,婆家更是在外省,好几千里,你真能放心呀?你看蔓蔓的性子,从小体贴懂事,她还不是报喜不报忧,受了啥委屈也不忍心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