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相的发言其实代表社会革命党左派的普遍想法,包括斯皮里多诺娃和卡列林在内,大部分社会革命党左派更像是一群天真的革命理想家。
他们同情被战争折磨得筋疲力尽的俄罗斯普通人民,理解他们争取和平的愿望,发自内心的想建立一个民主文明的新俄国。但与此同时他们又不自觉的想要维护旧俄国的利益,拒绝对德国的无条件的妥协。
总而言之,这是一群有理想有信念的革命家,虽然他们的理想和信念多少有点天真和不合时宜,但是比社会革命党右派和立宪民主党那群纯粹的政客让人觉得舒服很多。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比布尔什维克更可爱。
不过政治从来都不是装可爱,它就像拜金的妹子一样现实,而且实话实说,这群人的理想主义确实也有点那啥。11月28日,也就是原定的立宪会议开幕的日子,按照原定的会议议程,所有立宪会议的代表将欢聚一堂,以民主文明的形势讨论并建立一个真正合法的新政权。
但是,有一个问题,在这一天,按时抵达会场的代表只有172人,根据之前布尔什维克颁布的《立宪会议开幕决议》,这点人远远不够法定人数(过半)。所以,从法理上来说,这样的情况下大会根本无法开幕,也就是说延后成为了定局。
咱们暂且不管715个代表为什么只来了不到两百人,只讨论这个事实——人数不足不能开会是不是合理的?应该说不开幕是有道理的,不管是哪国的议会开大会,总要先统计一下出场人数,没有达到法定出场人数。那就不能召开。
从常理上说,布尔什维克拒绝社会革命党右派、孟什维克和立宪民主党立刻召开大会的要求,一点儿也不过分。人没有到齐,凭什么开会?
但是比较搞笑的事情就发生了,对于布尔什维克的拒绝。这三个党派竟然发飙了,以泼妇骂街的状态歇斯底里的攻击布尔什维克,毫无道理的要求立刻召开大会,并且不管不顾的就发动了一批人走上街头游行示威,并嘶声力竭的喊叫着“全部权利归立宪会议的”口号。
说实话,这帮人不知道是脑子抽筋了。还是有被迫害妄想,或者干脆就是无理取闹。只要任何事情不顺着他们的意思,他们就天然的就权力骂街和闹事。
当然,就算这群傻逼瞎胡闹,事情也不大,反正这帮货再怎么胡闹也改变不了事实。但是这群人里不安好心的绝对不少。类似于萨文科夫这种准备用武力夺回政权的人更不在少数,在这批有心人的运作下,数千被没收了财产的资产阶级以及携带武装的军官、士官生突然占领了原本用于召开立宪会议的塔夫里彻宫。
这下事情就大条了,严格的说,这等同于叛乱,所以布尔什维克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列宁亲自下令。命令立刻平息这场叛乱并惩罚相关的反革命份子,并指出:“立宪民主党这个与人民为敌的反革命政党的领导机关必须被摧毁,一定要将他们送交革命法庭审判!”
当晚,彼得格勒赤卫队和从喀琅施塔得来的水兵立刻重新夺回了塔夫里彻宫,并逮捕了盛加略夫、科科什金、托尔加卢金等立宪民主党首脑,至于参与了这场叛乱的不少社会革命党右派激进分子也一并逮捕。
应该说,这么做不光是不过分,而且也是必须的,否则彼得格勒和俄国的形势又将是一片混乱,甚至立宪会议也再也别想开了。但比较有意思的是。社会革命党左派竟然在这个时候抽风了,原本应该跟布尔什维克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他们,竟然也莫名其妙的开始谴责布尔什维克破坏民主制度,要求布尔什维克释放被捕的“革命家”们。
对于这种猪队友,列宁是十分无语的。他就不明白了,社会革命党左派怎么就会做出这么一个脑残的决定,更是怀疑有没有必要跟这帮猪头一起共事。
不过让他老人家更惊讶的是,这样的猪头不止社会革命党左派有,甚至连布尔什维克里也有。当列宁公开痛斥社会革命党左派为反革命份子辩护的行为时,加米涅夫、加里、梁赞诺夫和李可夫等人,竟然也公开的跟导师大人唱反调。
这帮货谴责导师大人对那些所谓“革命家”采取措施,反而提出党不应该继续监督立宪会议,要求苏维埃听命于立宪会议,如此这般才能体现出布尔什维克拥护民主云云。
说实话,列宁都有心开除这帮货的党籍,尤其是那个加米涅夫,对于这个前助手和学生,导师大人是一肚子的火气。
“加米涅夫又跳出来大放阙词了,上一次就不应该仅仅只解除他候补中央委员的资格,应该直接开除他的党籍的!”列宁气呼呼的对斯维尔德洛夫说道,“每每一到关键时刻,这个混蛋就跳出来捣乱!就像一只烦人的苍蝇!”
斯维尔德洛夫却没有接这个话头,应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十月革命开始,加米涅夫的反动立场就暴露无疑,泄露起义计划,之后又擅自代表党同铁总和谈,并且在并没有告之中央的情况下,就要同敌人妥协。幸亏是后来的革命一帆风顺,才使这个货没有得逞。
原本随着人民委员会的建立,加米涅夫的路线完全破产,这半月多月以来基本就消失了身影,谁想到,敌人只要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这货竟然又活了。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爬出来,开始为敌人摇旗呐喊了。对于这样一个毫无节操也毫无廉耻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