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缠情’之伤。既然你被人偷去了时间,我所能做的就是帮你把那段时光找回来。”
“转过头来,无瑕,让我看著你的脸。”
无名一顿,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你我之间的情一直是个玩笑,一个由这‘缠情’开始的玩笑。”
他转过头来,脸上一片平静:“现在,是时候结束一切了。如果不完全消除药性,你终究胜不过那个人,他当年之所以设计你,为的正是惧怕你的修为。只要消除了药性,你就会变回那个寒华,真正胜得过他的寒华。”
“我不在乎啊!无瑕,只要有你……”
“我在乎。”无名走了过来:“在三百年前,我的命运因为你,而脱离了既定的轨道,是时候要做个了断了。”
“原来……我的情……什么都不是……”床上的寒华,脸色白得吓人,眉目间写满了绝望:“原来,到了最后,你还是无法爱我……”
一丝血渍沿著唇畔滑落,眼前的景物开始涣散。
最后的一眼,是心中至爱的脸庞。
以及……听来隐约的长叹……
结束了。
做了三百年的旧梦。
三百年前便应醒来的旧梦。
终于……
他皱了一下眉,睁开了眼。
青色竹舍,干净整洁,白纱及地,月光从窗棂中穿透而入。
他用力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
这里……
“师父,你醒啦!”下一刻,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头脸,眉清目秀,笑起来右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他扶著床沿坐了起来。
“你怎么能甩脱得了他?”他问著。
像冰一样冷的目光,语声中充满了寒气。
这个人果然是他的师父,不,却又好像有些不同。
“苍泪。”望进他眼底的目光……是了,师父一直是这么冰冷的不错。可是,现在的师父,比任何时候,比他所见过的任何时候的师父都来得疏离漠然。
就像……千万年不曾消融半分的寒冰精魄……
“苍泪,为什么不回答我?”他站了起来,看著眼前显然神游天外的弟子。
“师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苍泪小心翼翼地求证。
“哪里来的‘天魔障’?”如果没有记错,苍泪的确用了那种失传已久的上古奇术。“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些什么?”
“从那以后……”
“之后,我失了清明。”他突然抬起头。
“怎么了?”苍泪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有血腥气。”他环目四顾:“不是用妖术幻化的地方,是妖穴吗?”
苍泪摇了摇头。
好险!这样也能察觉得到,怪不得得把那死妖怪赶走。
连几天以前留下的味道也察觉得到啊!
“苍泪,发生过什么?”他一眼望过来,苍泪突然觉得有点心虚。
“师父昏迷了七天七夜。”从那一天开始,的确是有七个昼夜了。
“好厉害的蚀心镜。”他低下头,略作思索:“要胜他,需花些心思。”
“师父。”苍泪欲言又止:“关于那‘天魔障’……”
他抬头看向窗外,皓月当空,已是下弦。
“你所说的,是不是和屋外的那个人有关?”
苍泪一怔,旋即点头。
寒华衣衫轻摆,已经出了门外。一曲溪流,落花如雪。
人站在高处,俯视著流水落花。
一袭蓝衫迎风拂动,那人负手而立,像在沉思。
虽然是满头白发,但瞧身形气度,并不像是年老之人。
不在三界中,更离红尘远。
“你醒啦!”那人没有回过头,却已经察觉到他的到来。“你大伤元气,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的。”
“什么来历?”他在那人的身后站定。
“你徒儿也曾追问过我,我说: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那人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笑意:“他好敷衍,但寒华上仙一定不会接受这么草率的答案。”
“不,我信。”这人不似旧识,却也不是全然陌生。
那人转过头来。
发色如雪,额前一缕却又似血,面目却不得见。
自唇鼻往上,有一张黑色面具,将那人的面貌遮去了七八分。
“是仙?是魔?还是旧识?”
那人缓缓摇头,月光下,发色有如白银。
“是个凡人。”那人的声音温和淡然,很是陌生。
他不再说话。
“别说是你,我自己也很难相信。”那人伸出纤长五指,接了一把风中吹落的花瓣:“或许该说,我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凡人,但后来却发现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我相识?”
那人看他一眼,眼神清澈无垢,也无任何可以辨识之处:“不识。”
“总有名字。”
“有。”终于点头:“我叫做无名。”
“说是无名,通常就是掩饰。”
“不错,我本来不叫无名,可现在就叫无名。”
“不在三界中?”这个人的身上,不是任何一种三界众生的气味。
“自是无名氏。”那无名,嘴角一勾,淡淡一笑。
“是你帮了我。”他扣住那人的腕部,输入一丝仙气:“为了什么目的?”
“因为有缘。”无名也不挣脱,由他试探。
“你原本认得我?”这人竟能与他寒冽的仙气相容?
无名点头:“寒华上仙。”
寒华放开他的手腕,看著他坦然的双目:“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