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生对于千沟县的复杂局面估计不足。他以为郑沧海为了镀金什么都不管不顾,岂料千沟县里暗涌潮生,那一股股的势力随着马长生到任便悄然勾结。郑沧海其实不是没有用,也不是光想着当太平官,太多的时候他是有心无力。越是贫困县,问题积压往往越多。地方势力也往往越强。不说别人,就是一个方佩珠,郑沧海就没办法拿她怎么样。
如今方佩珠逃了。这个消息在县里早就暗中传开了。等那些势力听说即将接郑沧海的是马长生,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喜的是高子树和柳拂尘他们一帮人,愁的是伍先华和陶普等人。陶普从马长生在党代会那次暗斗陈同旺,就知道这人的心机深厚。加上黑湖村金矿白枫的一个送礼账本遗失,他对接下来等待自己命运的是什么,心知肚明。因此这天晚上,他先给组织部长伍先华打了个电话,说自己马上过去,跟着拿起一张别人送的银行卡,又挑了盒食品,正要出门,却被祝颖拦住了,她盯着陶普问道:“你要去哪里?”
陶普淡淡地答道:“我去找领导,你不用关心。”自从祝颖发现陶普和方佩珠有染之后,吵过多次之后,他们夫妻的感情越来越淡漠。
祝颖冷笑地说道:“可惜那位早跑了,你去哪里找她呢?”她故意不说方佩珠的名字,因为她相信陶普知道她说的是谁。
bsp。);陶普一把推开了她,看也不看她一眼,嘴里说了声不可理喻,便离开了。他主动地来到了伍先华的家。要知道伍先华这些年来收到他的好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伍先华对陶普的到来也不惊讶,他笑眯眯地让家里的保姆小红收下了陶普带来的礼物,然后请他坐了下来。
伍先华对马长生可谓恨之已久,他早已盘算好对付马长生的招数,一一地向陶普说着,陶普连连点头。他们的计划是分几步走,一招连着一招,不把马长生拉下马,让他知难而退,也会让马长生心头如斗,无力他顾。
“到时候他就是第二个郑沧海,”伍先华阴阴地笑着。陶普也附合着笑了起来。俩人商量完毕,伍先华便在陶普的邀请下,离开了家,找了个名叫无归的僻静舞厅,开了包间,便要休息。
伍先华向陶普说道:“那些小姐没玩头。要玩,就玩良家妇女。”
陶普一愣,赔笑道:“良家妇女?领导有相好的?”
伍先华知道祝颖是个美艳少妇,有心想说,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现在是非常时期,陶普还是用得着的力量,不能一边玩人家老婆,一边让人家办事。就算陶普愿意把祝颖给他玩,祝颖也未必乐意。吃羊不着,反惹一身腥膻,这事做了没意思。伍先华便微笑道:“你再开个包间,我打个电话。”县二中女教师罗玉和伍先华勾搭上了,伍先华不想弄祝颖,便想到了她。
祝颖在家里生了会儿闷气,这才起身胡乱地扒了几口晚饭,跟着她来到卧室里,查阅了陶普刚才拨出去的电话,又拿出陶普包里的那本县领导通讯录来对了对,便清楚陶普是去了伍先华那里。
祝颖已经知道马长生来到千沟县了,她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通了马长生的电话。
马长生此时正躺在迎宾宾馆的房间里。本该是驾驶员的周才能却睡到了县委大院的别墅里。周才能本来不答应,可马长生交待道:“我现在住那里不方便。晚上有领导来拜访,我还要自己烧茶泡水,你去了,他们上了门,自然就走了。”
周才能这才勉强同意去了。
马长生眼睛盯在电视上,心里却想着千沟县的事。理清千沟的黑幕,挖出蛀虫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如何眷打开工作局面,让经济有起色,让全县百姓过上好日子,这才是他头痛的。
正想着,祝颖的电话进来了。
“马书记,我,我是祝颖。你还记得吗?”祝颖这个态度,让马长生一愣。他开始意识到身边的女人为什么一个个开始疏远他了。估计是她们见到自己当上了县委书记,自己觉得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便了。
“祝姐,我是长生。你好吗?”马长生低声地问道。
祝颖的心门一刹那间被马长生这句问候给打动了。她本来还觉得马长生到千沟来,会对陶普不利,也不想过早地和他联系。如今陶普对她是这种冷漠神情,而真正走上了领导岗位的马长生却对她知冷知热,如何不让祝颖心生异志。
她嗯了一声,便问马长生在哪里。
“我在迎宾宾馆。”马长生跟着把房号报给了祝颖。他从祝颖吞吞吐吐之间,感觉她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