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给撞了,摔了一跤,好在没什么事,就是整个人蔫蔫的。
我现在在大姐这里,她让我带小茗回家吃年夜饭。六哥,要不你来把大姐也接回去吧。”
凌莫宸略一沉吟,问:“她有说要回娘家吃年夜饭,还是要去医院陪老公和公婆?”
凌莫宛一噎,劝道:“哥,大姐毕竟嫁到了戚家,他们都还没出院,大姐要是主动回娘家过年说不过去,你来接一下就好了。”
“小妹,那你听说过大姐这两个多月在婆家的待遇吗?”凌莫宸反问。
“当然听说了,太过分——”
凌莫宸冷冷地打断,嘲讽道:“我们旁观者都觉得太过分,她竟然还能忍得下去!在婆家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在娘家想要趾高气扬的,哪有这样的道理?
小妹,我告诉你,那是她自己上赶着要被作践,把自己的热脸贴上去任由别人踩,戚家不使唤她使唤谁?她自己都不在意,更用不着我们去心疼。”
说完啪地一声把电话给掐断,明显还是有气的。
季凡在摇头失笑:“不是说不在意了,你这臭脸摆给谁呐?”
凌莫宸是真觉得火大:“大姐这段时间去找过妈好几次,我都赶上过一回,你是不知道她现在比竹竿还瘦,全是这两月被磨挫的。
可她一开口还是戚家,给戚家去道个歉,还有要给补偿,钱,权,什么都要给。”
“婆婆没答应吧,或者说比心疼更甚的,是心寒。”
“是啊,真应了我爸说的,她亲爹亲妈受伤住院她也没那么急的;更别说伺候,让她隔一天跑一次医院都不一定能做到的。”
凌莫宸深呼出一口气,按着脑子说道:“老太太真被伤到了,最后连戚少奶奶都喊出来了。”
季凡眨眨眼,再次捏捏他的脸,笑吟吟道:“那你有没有注意过你姐姐这些日子回娘家的态度呀,是有哀求之意,还是依旧以一副命令或是吩咐的口吻呀?”
凌莫宸一怔,回想一下说:“好像是前者。”
季凡哼笑一声,带着几许讽意道:“其实你父母被伤着用不着全怨女儿,他们自己也有责任,这就叫做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是他们自己宠女儿,宠的那个当女儿的对着父母提要求,要娘家出头成了理所当然,甚至予取予求;她当然不会再把娘家和父母放心里,就像她婆家不会把她看在眼里一样。”
说的有那么一丝道理,凌莫宸皱着眉问道:“那你觉得,我姐她会主动离婚吗?”
季凡勾勾唇,漾起一抹狡黠:“如果你再去添一把火,不超过半年就能有结果;如果你顺其自然,应该在两年之内。
其实这是被你们给惯的,她前头受委屈,后面就有她发泄的地方,这委屈没多少感觉的。可她现在受了委屈得憋着那就不一样了,你看她才憋不到三个月,态度就软化了。”
那他要不要去添上这一把火呢?凌莫宸抱着他老婆想了想,干脆再问问她的意见。
“你姐姐受罪跟我又没关系。”
“也对,让她自己主动要去断掉,她才能自己死心。”凌莫宸附和,无奈又嫌弃:“我姐那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早衰
张灯结彩的街道上,五彩缤纷的小区里,尽是节日团圆的喜气洋洋,阖家欢乐,才会知道孤独凄冷可以戳进肺管子,可以压弯掉一颗笔直倔强的心。
客厅里,原本闪亮的灯光是那么刺目,刺的她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半眯着。宽大的毛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一点都不能御寒,幸亏这是在家里,房间很暖和。
其实不是她的毛衣大,而是她太瘦,瘦的就只剩一副骨架,穿什么衣服都嫌大;而且,而且这身体很冷,冷的躲在盖着三条被子的被窝里都没用。
凌莫宣关上公寓大门,转身往沙发走去,脚步还是虚浮的,整个人头重脚轻,脑袋昏昏胀胀,一沾上沙发就倒下去,实在是虚弱不堪,想给自己倒杯茶的力气都没有。
今天是大年夜,公寓里连保姆都回自己家去了;这间公寓,就还剩下她一个人,刚刚把小妹和女儿送走,就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她要一个人过吗?
她要照顾婆婆和丈夫,要想办法给公爹把上个月被降下的职位重新升回去,要给婆婆的弟弟把屁股底下的位置挪一挪,要想办法把六月大学毕业的丈夫的大侄子弄进总理办公室,要帮小姑子创业,还要把婆婆的侄女带进她的这个圈子……
为什么她要做这么多,不仅得不到他们一声好,还要忍受婆婆的白眼,要忍受婆家人的冷嘲热讽指桑骂槐,要忍受丈夫和他那个私生子的妈就在医院,就在她面前,打情骂俏?
到底为什么?
她妈问她,‘你凭什么要求娘家去帮你婆家办事,家里欠你的吗?!’她想说……她想说什么呢,她忘了要说什么了。
只记得她表姐说,她现在就是个老妈子,整个戚家的老妈子。
那她,是她欠戚家的吗?没有啊,她只是想要那颗心,为什么得不到呢?
是不是,她就是拼尽一辈子,也得不到了?
凌莫宣感觉眼眶有些湿润,还没抬手去擦,电话便响了,婆婆叫她去医院,要她买好他们食谱上的菜送过去。她撑着最后的力气看一眼发过来的菜单,这是一大桌的菜,可不是他们三个人能吃的完的。
何况,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凌莫宣舔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