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朱由诚听到门外传来马的一声悲嘶,接着是摔倒的声音。他不由暗暗皱眉,这是哪个士兵,如此不爱惜马,把马给活活累趴下去了。这匹马的体质已经不可逆转地受损了,即使调养好,也不能再当战马使用了。
朱由诚微微皱眉,对旁边的魏良卿说道:“魏队长,你出去看看是谁这么不爱惜马力。查出来,士兵关禁闭室两天,管他的小旗十五军棍,总旗十军棍,百户五军棍,千户扣掉本月一半的饷银。”
宋应星闻言,不由暗赞朱由诚治军严谨。
魏良卿出门,旋即进来,道:“罚不了,是天使来了。”
此天使可不是长翅膀的鸟人,而是天子派来的使者。
话还没说完,一名锦衣卫就冲了进来,递给他一份圣旨,气喘吁吁地说道:“快,皇上……皇上急召你进宫。”
这名锦衣卫相当面生,看来不是西镇抚司的士兵。
朱由诚暗道:“糟了,是不是翘班来皇庄的事情被皇上发现了,把我叫到皇宫里申斥一顿?不对,皇上已经多次发现我离开两院,从来也没有大动肝火,怎么这次叫得这么急,连传旨的锦衣卫的马都累死了?”
朱由诚急忙把宋应星安顿下来,又交待了一下西镇抚司的事,就想离开皇庄,前往京城。
宋应星却拦住他,脸上略带怒色,道:“朱大人,我既然答应守口如瓶,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为什么还要派四个人监视我?”
朱由诚一指魏良卿,道:“我很忙。魏队长,你帮我解释一下。”
说完,朱由诚拨开宋应星往外就走。
魏良卿忙解释道:“宋先生,你误会了。西镇抚司规定,特殊人才,由专人护卫。保护他的安全。比如说信王,一共有十六名侍卫;朱大人,十二名侍卫;工部左侍郎徐光启,工部郎中万户,工部员外郎孙元化,都是从皇庄调去工部的,西镇抚司给每人派了四名侍卫保护;礼部郎中冯梦龙,也是出自西镇抚司,是宣传人才。有四名侍卫。漫说大官,只要是人才,都有专门的侍卫。你看掌管营造的建筑队副队长秦可,区区的百户,也有两名侍卫保护。朱大人给你派四名侍卫,就是因为你是难得的人才,这才予以保护的呀。”
宋应星心中略感安慰,这种被人重视感觉。自从他父母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了。不过听着听着。他被从西镇抚司出去的人的官职惊呆了,西镇抚司是军队,里面的官员都是武职,虽然品级高,但社会地位并不高。而大明官场,文武泾渭分明。文官不屑转职为武将,武将也基本没有希望转职为文官,可是这么多武职人员却从皇庄调到朝廷,光明正大地成为文官,真是奇迹呀。宋应星虽然被正六品的千户一职吸引到西镇抚司。但心里还是略有不甘,因为千户虽然是正六品,但毕竟是武职,还不如七品的知县威风。现在看到有希望转职为文官,不由眼睛发亮,急忙问起这几个人是怎么调去朝廷的。
不提宋应星和魏良卿的对答,再说朱由诚,走出房门,就发现外面躺着一匹马,四条腿伸直,竟然已经死了,这大概就是那位天使骑来的马吧。
朱由诚叫过来一个下人,悄悄吩咐他,找人把马拖到伙房,让伙房收拾一下,给大家换换口味。马肉虽然很粗,但毕竟也是荤菜呀。不过,他可不敢大张旗鼓地让下人把马拖走,因为骑兵都很爱惜马,万一知道这马的归宿是西镇抚司将士的肚皮,他说不定要大闹一场。
信王拎着一大包东西,从后面追了过来,道:“诚哥哥,我也一起去吧。”
朱由诚点点头,既然信王也要去,而天使又失了马,那就一起坐马车去吧。反正他正想去兵部借炮,索性多带几辆马车。
车队浩浩荡荡离开皇庄。虽然拉车的马撒开四蹄,但马车的速度毕竟比不上战马,天使急得额头冒汗,连声催促车夫快点赶车。
朱由诚笑道:“不用急,欲速则不达。你看,因为着急,你把战马给累死了。从京城到皇庄不过20里,来回40里,跑个来回,骑马只需要一个时辰。可是你为了节约一点点时间,累死了马,如果不乘坐我们的马车,就得走回去。你算算,这浪费了多少时间哪。”
信王点点头,道:“诚哥哥说得没错,慢慢来,天塌不下来的。来,大家吃饼吧,现在已经到中午了,我走之前,去了一趟伙房,拿了几张馅饼。”
说着,信王打开了拎着的包裹。
信王谦虚,说是几张,其实是厚厚一叠。大家确实饿了,一人拿了一张饼,大嚼了起来。
吃完饼,马车内的气氛和谐了许多,朱由诚这才问起皇上急召他的原因。
这名锦衣卫也不明所以,不过他猜想,之前在殿前值勤时,听到有人急报,河北沧州有乱民,已经攻占了南皮县,进逼沧州,可能皇上急召他入宫的原因与此有关。
“不沾泥吗?他来河北的目的应该是集聚力量,策应陕西的王嘉胤。但现在陕西太平,他匆匆起事,铁定是要失败的。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那批货的原因?”
朱由诚猜得没错,正是那批土豆和红薯惹的祸。
原来,不沾泥见财起义,抢劫了一条商船,把船工和乘客杀个精光,财物全部搬回老窝。他们以为这只是桩平常的“买卖”,却不想却在货物里面发现了十五只贴着锦衣卫封条的箱子。他们胆站心惊,赶紧去检查那条船上的尸体,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