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做哪门子道士。
三年之间,偶尔垂钓在河边,偶尔草中捕兔子,偶尔上树摘果子,除去自己吃掉的,剩下的全去江州城换了衣物酒肉。
酒,他很少喝,只要一喝必定要叫上一念。两个人喝着小酒谈天论地,那生活也算是美哉妙哉。至于那恼人心乱的猫小九,在宫如修决定做个正常人起,也如同道袍一样被压在了心底,再也没拿出来。
寒风吹走了雪花,依稀能看出雪花之下的树木依旧是青绿色。宫如修掸掉身上的雪花,打个寒颤,思忖是该去买瓶酒回来暖暖身子了。
打上一把伞出了九灵洞,在九灵洞三四步距离的地方,眼尖的宫如修看到一团雪不规则的震动着。他好奇的蹲在那团雪旁,伸手去摸,略带体温的触感让他确定雪下定有一只小动物。拨去雪,一条小尾巴最先露了出来,宫如修继续向上,一只灰色的小狗把脸埋在爪子间,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宫如修拎起小狗放在手里,只比手掌大出一小圈。手掌感应着小狗的心跳,弱的几乎察觉不到,宫如修立刻把他塞进衣服里,紧贴着自己的皮肤。
“好冷啊!”宫如修五官挤在一起,朝常青洞跑去。
一进入常青洞,宫如修即刻把小狗从怀里抱出,放在桌上,对着它哈气。
一念惊奇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禁纳闷:“你这是?”
“一念师傅,你快帮我看看这小狗还有的治吗?”
离开宫如修的怀抱,小狗的体温急剧下降,一念把手放在小狗的肚皮上,捋着胡子眨眼探诊。
一炷香后,一念摇头收回了手,遗憾的说:“这狗太小,又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太久,除非有灵丹妙药,否则必死无疑。”
宫如修又把小狗揽进怀里,把狗脑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问:“蟠桃能救它吗?”
“能是能,”一念生起火,希望这样能让那小狗暖和些,不至于立刻死去,“可是蟠桃岂是你我想要就有的。”
“我有!”宫如修一时激动,不免提高的嗓音,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又放轻话语,“蟠桃盛会上王母赏赐的蟠桃我还未吃,正在九灵洞中放着。”
“如此珍贵的蟠桃就为了救一只小狗似乎有些不值吧。”
“什么值与不值,用它救了一条小生命就是值!摆在洞中存着收着便是不值!值与不值看的不是给谁吃,而是他是否在对的时间里发挥了他的作用。”
一念自愧不如:“此话有理,我活了千年还不如你一个不过半百的道士。”灭了火,陪同宫如修一起前往九灵洞。
宫如修打开盒盖,那放置多年的蟠桃丝毫没有变化,仙家之物果不寻常,一念拿来一把小刀,说:“只需一小块蟠桃就能救了这小家伙。”
切了一小块塞进小狗嘴里,昏迷的小狗本能的吃了蟠桃,看的出它不仅冻狠了,还饿极了。
宫如修把他放在火堆附近,自己和一念坐在桌上聊天。
一念指着桌上残缺的蟠桃问:“这剩下的怎么办?”
宫如修拿起小刀把蟠桃分成许多块,然后挑了个风口,放在那儿风干:“这样有利于保存,”他解释道,“说不定以后又能捡到什么阿猫阿狗的,到时就能派上用场了。”
可这桃核怎么办?
一念见宫如修盯着桃核发愁,便知晓他的心思,搬出一个小水缸说:“你去外面取些土来,试试能否养活。”
“也好,”宫如修把桃核丢给一念,自己去取土,来来回回的路上总能看到风口上的蟠桃块,压在心底三年的人不经意的被翻上来。宫如修抬头看天,不知天上的那位是否还在这样的晒鱼片。可不论他怎么看,看见的只有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彩。罢了罢了,那人与你已无交集,宫如修挖上最后一铲土走进洞中,再不曾出来。
凛冽的寒风不断的带起了飘落下来的雪花,企图让它们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让天宫之人也尝尝这寒冰入骨的感觉。一次又一次的尝试迎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天宫的猫小九仍是仅着一件薄衣,坐看斗战胜佛吃香蕉。
斗战胜佛扔掉最后一根香蕉皮,一脚踩在椅子上,一手抓着腮帮子,龇牙咧嘴道:“俺道是多大的事儿,原来不过是下凡这屁大点儿的事,这玉帝老儿又抽什么疯了!”
猫小九无言以对,现如今这偌大的天宫让他觉得已无容身之所,他软绵绵的趴在桌上。
“算了,”斗战胜佛拍着猫小九的肩膀安慰他,“人都贬下凡了,你就好好在天宫熬日子吧。”
“不要!我一定要宫如修回来!”
“回来干嘛?陪你吗?你们又不是人间的夫妻用得着天天腻在一起说些情啊爱啊的。”
这倒也是,猫小九也闹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执着的要宫如修回来,难道真是为了要他陪自己?在常青山的两百年没了他自己不是照样都过来了,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又不是人间的夫妻”,“情啊爱啊”这些字眼反复地敲着猫小九的猫头,扯着他的耳朵倒着走。走过了白天走过了黑夜,走过了万水千山,走到了江州城,走进亭子里,走到姑娘身边。
姑娘把灯船放入他手里,轻轻地说:“传说里讲,只要把喜欢人的名字写在船面上,小船顺流而下,能过了那桥,便可厮守终身。”猫小九猛然想起那天他偷偷的在船上写下了宫如修的名字,小心翼翼的放进河里,然后跑到船尾想偷看宫如修写了谁,可他也已经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