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的隔离带,后背猛砸在钢铁柱子上,脊柱咔噔一响,顿时面部扭曲狰狞,疼得他指尖都抠进了孩里,牙关紧咬,额头上的冷汗刹那间滴了下来,周围一阵嘈杂,开车的人也纷纷下车来看,路人开始围观,孩子吓得脸色发白,全身僵硬,小嘴抿紧,瞪大了黑眼,呼吸都憋住了。
“别怕,别怕,没事了。”
蔚成风手掌轻拍孩子的后脑,安抚道。手背上一整块皮都被擦掉了,血淋淋的露着肉,每一下轻拍都让他指尖微颤,可是他一直拍着,直到孩子呼哧呼哧开始喘气,他才停了下来。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蔚成风抱着孩子坐起来,松开怀抱,让孩子站起来,拉着孩子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个遍,确定是毫发无损,才抬手给孩子拍了拍灰,一抬眼,落进一双幽深的黑瞳里,心里顿时一惊,就在蔚成风发愣的一瞬间,孩子慌忙挣脱开他的手,从大人们的腿缝之间逃命似的跑掉了。
“唉,等等…”
蔚成风赶紧站起来,准备追上去,可是腰还没挺直,后背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他龇牙咧嘴,后腰打颤,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色的头顶在人流中消失。
孩子跑了,蔚成风撑着腰,眼神瞬间变得冷冽,扭头在人群中搜寻,可是场面太过混乱,那只鬼手之主早已消失在人潮中。
他想了想,不打算这么狼狈的回去。
蔚成风坐在人行道边缓了缓,穿着撕开了口的大衣,一手提着包,一手扶着腰,跛着脚,慢慢地朝着学校走去。
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蔚成风抬起手腕看了看,正好九点,敲门进去,校长看着蔚成风的一身的血污,满脸惊讶,
“你这是…”
蔚成风歉意地说:
“上班路上遇上事故,一点皮外伤,来不及回家换衣服,就直接来了,您见谅。”
“你还是先去医院吧!”
蔚成风固执地摇摇头,就这么点伤,不能打乱调查的节奏。
校长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也只好说:
“那你跟我去一趟校医院,一定要处理一下,不然孩子们看见也该吓坏了。”
校长带着蔚成风到校医院做了简单的处理,在蔚成风的坚持下,只是清洗了脸上的擦伤,把露着肉的手缠上了消毒绷带,其他盖在衣服下的伤,统统没做处理。
回办公室的路上,蔚成风问了自己带的年纪班次和教学楼位置,拿了入职书,告别校长,就直接往年纪办公室去了。
教学楼下站着一个执勤老师,估计是在抓迟到学生的,蔚成风走上前,
“请问三年级教师办公室在哪里?”
男老师打量着一脸ok绷的蔚成风,迟疑地问:
“你就是今天来报道的代课老师,欧阳风老师?”
蔚成风强扯出一个笑脸,“叫我欧阳就好。”
男老师瞪大了眼,“你怎么…”
“上班路上的小事故,没啥。”
点点头,“我是三年级年级组长,就等你呢,走吧。”
说着,大步往教学楼里面走去,把手里的学生档案递给蔚成风,“我一会儿把课表给你一份,你教三年二班,”拿出手机看了看,“第一节课马上就下了,下节课就是你的数学课,教学进度看了吗?”
“看了,没问题的,您就放心吧。”
年级组长点点头,“你还得代理一下班主任,知道吗?”
“恩,我知道的。”
两人走进三楼办公室,年级组长做了一下简单介绍以后,把蔚成风带到一张办公桌前,在一堆书里面抽出三年级数学教材,“你就用原来老师的办公桌和教材好了,也方便些,还有什么问题吗?”
见蔚成风摇了摇头,组长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我给你一份你的课程表。”
蔚成风把课程表放到桌上,脱掉大衣,从办公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他的’紫檀木风铃,把纠缠在一起的吊线一根根捋顺,挂到办公桌内侧的挂钩上,狠狠地瞅了几眼,心满意足地拿起学生档案翻阅了起来,翻动的手突然一顿,挑眉勾唇,还真是有缘啊!
蔚成风踩着上课铃的最后一个音符走进教室,眼睛一扫而过,捕捉到目标,若如无其事地走上讲台,把书一放,拿起白板笔,写下“欧阳风”三个大字,靠在讲台边,对着一群小鬼说:
“你们李老师病假,暂时由我给大家代课数学,大家叫我欧阳老师就可以了,数学课代表是谁?”
黑发黑瞳的小男孩面无表情地盯着蔚成风,明亮的眼珠,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深沉,他慢慢地举起了手。
蔚成风在孩子的脸上搜寻着惊恐的余韵,可惜,一点没找到,不禁有些兴味,刚才还吓得闷头乱窜,惊魂不定,现在居然这么冷静,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孩子不一般啊!而且另蔚成风更感兴趣的是,他总感觉在那儿见过这孩子,莫名地熟悉……
“给我你的名字?”
男孩儿清亮的嗓音,语气却沉闷,“高鸣。”
蔚成风勾起唇,突然想故意逗逗这闷孩子,顺便也活跃一下课堂气氛,
“高鸣?好名字,你是高老庄的吧。”
本想这年纪的孩子肯定也不知道什么高老庄的,谁知他话刚说完,孩子脸色沉了,眼神也不太对,抿紧的小嘴突然打开个口,
“是啊,就住在你岳父的隔壁,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变成蛤蟆了,今天早上还听见孙猴子叫你起床呢!”
这一句信息量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