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他停得太突然,而吴顺还在走神,于是就这么面对面的撞到一起,赵州桥的脸轻轻的擦到了吴顺的胸口。
“你跟着我干什么?”半个多月不见,他的头发长长了,仰头看向吴顺,眼里找不出一点当初的温顺可爱。这让吴顺极度惊讶。
“……你是……你是小赵么?”吴顺问。
小青年默不作声,只是盯着他看,微妙的对视之后,他先把视线移开了:“你跟着我就为了说这个?”
吴顺说:“你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
赵州桥似乎没料到话题会往这上面发展,顿时一脸惊愕:“你在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吴顺腼腆的笑了笑,说:“上次是我马虎,没问你号码,这次顺便告诉我吧。”他掏出手机。
赵州桥冷笑:“魏朗,有意思么?”
吴顺惊奇,因为这个可爱的小粉丝从来都只管自己叫魏大哥,陡然连名带姓,他很不习惯。
“你还真当自己是大红大紫脑残粉遍地的腕儿呢?”很明显的嘲弄。
吴顺张张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不是,那什么,你给我药酒我一直擦着呢,现在手基本上快好了。”
赵州桥不接茬,扭头往黑巷子里进,吴顺话没说完,跟进去继续:“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还住阁楼么?影视城的活呢,还做么?”
嘟噜嘟噜不停嘴,终于把赵州桥搞炸毛了。黑巷子里灯光寥寥,狭长的墙壁放大了他低身的嘶吼:“你特么有完没完?还嫌自己没被黑够么?”
吴顺定住了,因为他一直坚信赵州桥跟自己一样,是个受害者。现在这样陡然的角色转换,他怎么接受得了。
“小赵,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怕跟你说。”赵州桥转过身,视线直勾勾的盯住吴顺,“我收了别人的钱,故意接近你制造丑闻。谁知道你这么不容易上钩,约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要不是最后在会所里遇见,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务。”
他说话的口气冷冰冰的,全然没有往日的羞涩,这让吴顺觉得很难过。如果是演技,那赵州桥的演技明显在他之上,以至于他之前完全没有察觉。
“所以你说你想当演员也是骗人的?”
“你觉得呢?”
受人欺骗,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尤其自己还对人家心存感激的时候。吴顺一句话没有,调走就走。脚步飞快,两只手掌在渐渐转向奔跑的姿势中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说谎固然不是什么好事,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委屈,愤怒,甚至为自己的天真感到不值,却没有资格指责对方。作为一样围的同类,他有什么资格指摘赵州桥的不是?没命的奔跑,穿过人行道和安全岛,他现在只想回家去,回家见到沈淮,然后tuō_guāng衣服狠狠的跟他干一场。
安全感这种东西,只有不停寻找才会发现他的易失。此时此刻,吴顺陡然发觉自己原来一直在走钢丝。小心翼翼,假装手里的平衡杆是身体的一部分,殊不知自己脚下的方向已经有所偏离。
六号的扫墓,他必须去,不是为了感谢这身体原本的主人,而是给他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要真正的成为魏朗这个人,还是就此埋没,只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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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还是在失眠,自从上次在医院见到魏朗之后,他的失眠似乎更加严重了。连续几天不睡觉,他脸色铁青。早上医院开早会的时候,主任直接给他挂了一礼拜的假。收拾好东西回家,小朗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看到他回来,显然很惊讶。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主任放我假。”
小朗放下手里的书,过来接张扬手里提的东西,张扬发现那是林语堂的书。以前魏朗上他家来就总爱看,后来他干脆买了好几本放在家里,结果现在这书好久都没人看了。
“你,你从哪儿找的书?”
小朗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哦,抱歉没跟你说……我今天打扫屋子的时候看见你书房里有……就随便拿出来看看。”
张扬看看他,有些狐疑。因为这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像个知识分子,不要说书卷气,就连文气都没有。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对自己书房里的书感兴趣。
“你经常看么?”
小朗点点头:“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反正这些书摆在那里也没人看。”走进客厅,张扬停下来,“对了,六号扫墓的事情,我有个朋友会一块儿去,到时候他要是问,你就说……就说你是我的远方亲戚。”
小朗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朋友也要去扫墓?”
张扬默了默:“是我跟他一起去给他的父母扫墓。”
小朗没说什么,摆好东西,又拿上书会自己的房间去了。张扬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打算换身衣服,然后尝试着补眠。
刚躺倒,小朗在他房间外面敲了敲门。
“进来吧。有什么事儿么?”他坐起来。
小朗端了杯牛奶,走进来递给他:“你最近脸色不好,喝点牛奶再睡会好点。”
张扬没有拒绝,接过来默默的喝了一口。直到他把杯子里的牛奶全部喝光,坐在他床边的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要睡觉了。”张扬说。
“睡吧,我看你睡着再走。”
这么暧昧的对话,让张扬觉得有些不适应,他尴尬的把脸扭向一边:“你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