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巡视下来,冷汗几次浸湿了衬衫,就怕祖宗一个不顺心,自己三十年辛勤奋斗就此毁于一旦。眼下他要走,负责人几乎要放鞭炮庆祝,转念一想,过了饭点,让人饿着肚子离开,会留下刻意怠慢的不良印象吧?
运气半天,终于憋出了一个留字,一撞进梵洺深不可测的眼底,“下来吃个便饭”死活说不出口了。身边助理见状,赶忙接口:“梵董,您看,时间也不早了。钱总在饭店订好了位置,吃个饭再走?”
梵洺冷淡回绝:“不用。”
说罢,径自带着柳梦赶赴机场。
柳梦被梵洺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搞懵了。
先是偷偷摸摸跑去c市,只给她留下一通电话,让把重要的文件都扔邮箱;没过两天又杀了回来,不由分说刷刷刷炒了数人。然后就跟中了邪似的,天天站在窗前发呆,时不时约黎遥出去吃个饭,亦或两人关在董事长办公室里面,一呆就是半天。
最离谱的是昨天,心血来潮说想去c市子公司考察,带着她所在的工作组深夜赶飞机。到了c市,尚是凌晨,前往宾馆的中途,他让司机在一个糕点店前停车,将他放下来,随后人就消失了。直到上午7点,才出现在子公司,莫名其妙的开了个视频会议。
现在又要回去。
所以他们一夜不睡的终极目的就是来c市开个视频会议?c市风水特别好,有益于谈项目?还是c市的网络更加稳定?
柳梦想破了脑袋,也参不透梵洺的深意。不由自主想起某句话,用在此时真是贴切极了——老板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不明白~
*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拨到第七遍,玛奇朵终于放弃,打开手袋将手机扔了进去。
背贴着医院冰凉的瓷砖,疲累的揉了揉眉心。
黑暗里,戚以沫被马甩出去的惊险画面,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在那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是宝宝父亲赶到,硬生生从半空将人截了下来,然后两人就被送进了医院。一番检查下来,戚以沫身体完好无损,只是受了点惊吓,需要时间恢复。而宝宝父亲受了点小伤,拉伤了手臂肌肉。
真是上帝保佑。
开了间病房,安排宝宝父亲住进去,顺手将宝宝软糯糯的小身子塞进戚以沫怀里,她才有空给梵洺打电话。
意外被挂断,再打关机,明显回避的态度,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明今天凌晨才用托孤的口吻嘱托她,现在又来这一手,算什么事?
突然出现的洛施齐打断了她的思绪:“没事吧?”
“洛导。”玛奇朵对来人点点头:“司愔受了点惊吓,另一个手臂肌肉拉伤,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
他踱到一边在椅子上坐下,“所有嫌疑人都交给警方了。警局的老朋友,人品靠得住。”
“我自然是相信洛导的,不过这件事我还是会如实向公司禀报。”
“一切按你们公司的规章走。同时,我有个请求……我希望你们配合着把事情压一压,留到杀青之后再揭晓。”
“怎么说?”
“因为韩嫣这个角色的特殊性,”走廊上人来人往,洛施齐摘下墨镜,从包里翻出眼镜布,慢慢擦拭:“他是刘彻的男宠,史书上多以佞幸身份出现。我和谢晚却秉持着不同的看法,我们翻阅了诸多文献,参考了一些小说,按刘彻性格反推出了韩嫣的形象。我们想要还原一个真实的汉武,势必与主流冲突。再者,国内日渐和国际接轨,对同志这块,相比以往开明了不少,但大多数人还是难以接受。”
玛奇朵一听话音,当即洞悉了他的打算:“你们打算把这桩意外当做棋子。”
一旦片子不被人们接受,就把事情放出来,利用舆论,将演员和角色本身区分开来。
“这部片子注定被人诟病,我在谢晚写剧本的时候就预料到了。别人怎么说我,我无所谓,只一点,要最大限度的保全演员的名誉。毕竟他们还有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说到这里,洛施齐的表情略显古怪,玛奇朵敏锐的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悲恸,识趣的没有追问。
圈子里,谁没点小秘密呢?
洛施齐飞快地戴上墨镜:“这两天让司愔好好休息一下,不用来片场报道了。”
玛奇朵推门进病房,戚以沫正跟宝宝爸爸说话。
宝宝闲不住,爸爸光荣负伤,他只能在戚以沫身上爬来爬去,小脚丫踩着他的膝盖,肥嘟嘟的小手拍打他的脸颊。时不时去摸他不停开阖的唇,还试图把指头戳进去,戚以沫无奈地扒拉下小手,低下头,对着红扑扑圆鼓鼓的小脸蛋砸吧一口,又挠宝宝的咯吱窝,逗得他咯咯笑个不停。
闹累了,就像只乖巧的猫咪,撅着屁股,趴在戚以沫的大腿上睡着了。
玛奇朵见戚以沫嘴唇泛白,脸上也没什么血色,笑容懒懒的,显然心有余悸,尚未从意外事件的冲击中解脱出来,精神却好了很多。
他指了指睡着的小家伙,又指了指卫生间。
玛奇朵会意,用温水过了遍毛巾,拧干,交到他手里。定睛一看,好嘛,小家伙吹着口水泡,哈喇子淌了戚以沫一腿。
戚以沫先帮宝宝擦脸和脖子,塞进他爸的被窝,才处理自己的裤子。
玛奇朵放轻声音,唯恐吵醒宝宝,对宝宝父亲感激地说:“先生,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敢想象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