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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留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言欢先开口冷笑：quot;他说的没错，你想不想试试？quot;

quot;不必了！quot;

那男人说的声音不小，言欢不由嗤笑出声：quot;你老板是什么人？quot;

quot;你不需要知道quot;，男人的声音霍然冷了下来，凝聚起杀气，quot;你想干什么？quot;

言欢摊摊手，就算了，我也没兴趣多管闲事。那你的名字，是不是问了也要死？quot;

quot;我叫战非。quot;男人敛了杀意，但仍带防备和警惕。

quot;天都黑了你还戴墨镜，装酷？quot;

quot;不是--quot;战非似乎犹豫了片刻，伸手摘掉遮去大半脸庞的墨镜。

本来漫不经心的言欢目光触及，不由啊的惊叫出声。

战非嘴角牵了一丝苦涩微笑：quot;为了不吓到别人。quot;战非的左眼，瞳孔黑泽透亮，右眼却是毫无生命气息的假眼，像是黑暗中诡异瞪着人的娃娃，触目惊心。

quot;对不起quot;，言欢无意伤害这个男人，小心翼翼轻声问到，quot;意外造成的？quot;

战非缓慢摇头，平板说道：quot;卖了，还债。quot;

言欢再说不出一个字，脑海里突兀出现一句不知在哪里看过的话：没有鞋的人在遇见没有脚的人之前，总认为自己走的路最为痛苦艰辛。

回想起自幼父亲的宠爱，雷纪秋的照顾，自己是个被惯坏的孩子，任性妄为。

他凝视战非的脸，看眉目轮廓，本来应该是英气逼人的容貌吧。但越看下去，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张脸，再怎么看，也太年轻，像是不足二十的少年。

鉴于自己总显幼稚的容貌，言欢试探着问道：quot;你多;

quot;再过两个月，;战非坦然答道。

quot;我--操！quot;言欢拉长音，最后也实在没有什么字能准确表达出他的心情，quot;你还没成年，你那个老板就让你干些危险勾当？quot;

战非那只完好的眼睛里透出深沉颜色，淡淡道：quot;本来不光是一只眼睛，我浑身上下五脏六腑皮肤骨头都要被拆开卖--他买下我，救了我......quot;

quot;原来你喜欢他。quot;言欢略带嘲弄的笑了笑--少年痴恋一个人的心情，大概没人比他更明白了。

战非突然淘气笑起来，这是他唯一与年龄相符的举动：quot;那你呢？是不是喜欢允落辰？quot;

砰的一声响，言欢握紧的拳头重重砸在车门上，低声道：quot;鬼才喜欢那个卑鄙小人，我谁也不喜欢，喜欢别人的不是白痴;

quot;说得好。quot;男人懒散的声音配合着缓慢拍掌，像是黑夜里突兀冒出来的一般。

言欢回头，看见允落辰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淡淡嘲弄着笑道。

战非戴回墨镜，恢复成那个忠心不二的冷漠形象：quot;东西到手了？quot;他似乎是多此一问，因为他已经冲允落辰伸手讨要。

quot;带我去程零羽那里，买卖还是当面货款两清的好。quot;

战非没什么迟疑，说道：quot;上车。quot;

quot;你肯带路？quot;

quot;我老板早预料到你会要见他，吩咐我带你去。quot;战非再次笑了，笑得单纯，像是少年看见自己偶像的胜利。

quot;等一会。quot;允落辰没上车，靠在车前掏出烟打火点燃。

言欢冷冷看着他问道：quot;你还有什么算计？quot;

允落辰半闭着眼缓缓吐出烟，抬头仰望天空，空寂笑道：quot;你喜不喜欢篝火？quot;

quot;什么东西？quot;

quot;篝火，巨大的，能照得黑夜如白昼。quot;

霍然间爆炸声响彻夜空，团绵的火焰缭绕得冲高升起，隔着矮山坡也能看见漫天的焰舌，火光冲天。

战非并没有什么惊诧，平静说：quot;我开始不相信你真能潜进一个设置二十八架红外线探测仪，五十名守卫的地方，布下六枚液体炸弹，偷走保险库里的东西，神鬼不知全身而退。quot;

quot;不止是炸弹。quot;闪烁火光映衬出允落辰淡笑的面孔，他低头吸烟，再次扬起脸时，空中传来类似呼哨声音，阴沉压抑的夜空里炸裂开七彩烟花。

言欢走到允落辰身边，盯着他的脸半晌才一字一顿道：quot;你脑袋是不是有问题？quot;

允落辰转脸戏谑;不觉得很漂亮？尽管转瞬即逝--quot;他的眼神，话语，瞬间像是吸人坠落的漩涡，无从揣测，quot;燃烬落时，你会想谁？quot;

（8）

quot;不要让我老板等太久。quot;战非没去看漫天绚烂的烟火，火光映得那张刚硬侧脸明暗不定。

允落辰上车擦身错过时，轻笑说道：quot;别爱上太聪明的人，他们只会利用你。quot;

这话，一字不漏传进言欢耳朵里。这时，连他自己也不能解释，为什么就把这句话清晰记在心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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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注意到程零羽身旁的那副画，是出于自己笔下的复制品，言欢可能会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这个斜坐在长沙发上，眉目如水墨画，魅惑得像是散发果香的漂亮男人。

言欢走过去，拎起那幅画，垂头面无表情看着，淡淡说道：quot;能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我吗？quot;--尽管他早已感觉出，他跟这个复制品一样，都处于尴尬和可悲的境地，自身没有价值，只是被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