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定然也要出宫一趟,去拜祭亡父,只是我又该如何去向顾楚年请求呢?
我顿了顿,看了身旁忙碌的龄官,便问道“龄官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刚过酉时!”
酉时,若是平日里的这个时辰他应该还在御书房,顾楚年的确是个好皇上,每日批阅奏折无数,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目。
“让御膳房为皇上准备一盅鸽子汤,加几片今年新上的天麻,如今这宫中事物繁多,皇上的身子也得多注意些!”
龄官这丫头欣喜的答应,转身就去了御膳房。
我知道她心里所想,但是……
弄妥当之后,我才和龄官一起去了御书房,虽是夏天,到了晚上却是不冷不热刚刚好。
守立在御书房的李公公见着我,轻微的说道:“皇上正在气头上,刚才淑妃娘娘来过,被皇上轰了出去!”
我干笑两声,鲁莽如她被赶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凭借着她纪家的背景,她轻易的就得宠,倒也不错,不过没有未雨绸缪的本事,怕是也走不远的。
进屋之时,顾楚年正望着窗外发呆,背影有些孤寂,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不着痕迹的看他,他双手抱于胸前,一张冷峻的侧脸,似在沉思,他是个好看的男人,有一种可以让人移不开眼的气质,天生的威仪,而此时,这个陷入沉思的男人却有一种难言的洒脱放旷和风逸俊雅、
他依旧没有转身,“你怎么来了!”
我大吃一惊,从龄官手中端过来的汤羹斜了斜,轻轻的收紧了手指,将手中的木盘放下,瞥眼见着桌上的名单,“皇上可还是在想之前宫中私贪宫银一案?”
他不吭声,只看着窗外,俯瞰着窗外,眯起了狭长的双眸,过了会他转身坐回御塌之上,似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不过都是些小事,春闱之后,新晋的人员安排,真是让朕头疼!”
顾楚年的神态异常的平静,眼眸中那种睿智却从瞳孔之中透出,凌厉而犀利。
我心中一跳,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
“就算是提携些可磨砺之才,培养亲信,可远水救不了近火,皇上还是不要操之过急,韬光养晦一段时间再说吧。”
“沧海遗珠,也未可不能用!”我脑袋一晃而过常易风的模样,朝他露以飘渺一笑。
他诡思的看我一眼,有些出神,蹙了蹙眉头,揉了揉额头,敛下眼中的复杂,伸手拉过我坐于他的怀中,自然而然的转了话题,云淡风轻的说道:“对了,找朕什么事?”
我也轻笑:“御膳房的人说,皇上近些日子进食不多,臣妾想着,国事操劳,皇上也该保重龙体才好,什么事情也是急不来的!”
我将砂锅揭开,氤氲香气,飘入鼻端。
“哇,真是香啊!”顾楚年露出一抹温煦的笑意,忍不住赞叹!“看起来这鸽子汤,今天还加了些东西!”他轻轻一搅,几块雪白映入眼帘。
轻咬此物,他又朗声大笑起来:“朕原以为是什么稀罕物,原来是天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