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州城内,武氏拉着卫东淳的手道:“儿啊!你不能再犹豫了,我们得即刻发兵润州!不能再等了!”
卫东淳低着头,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母亲,大哥他南下对敌,我们发兵润州,这不是谋反吗?”
“什么谋反?”武氏急急地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卫氏血脉?你大哥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届时李炳晟的大军若趁势北上,攻下润州城,我们镇州就守不住了啊!
如今情势逼人,我们唯有先行占据润州,才能保得住我江淮一地!东淳!你不能再犹豫了,我们得即刻发兵!”
卫东淳却像是被摄了心魂似得,他猛的站起身,倒退数步,好半天才出声道:“大哥……大哥怎么就回不来了呢?”
武氏轻蔑一笑:“你大哥就是个疯子,你爹把江淮交托给他原本就是个错误,如今竟然率领十万人马就南下对阵李炳晟三十万大军,这不是找死吗?三倍的敌人,就是一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了,所以我们不能指望他了!”
卫东淳如同被雷击中了般抖了起来,大哥回不来了?没了大哥,我们卫家可怎么办?
武氏劝道:“现在不是畏惧的时候了,我们得想着如何自救!唯有占据了润州重镇才能抵御的了越军啊!东淳,不要再犹豫了,发兵吧!只有你下令,镇州总兵才会听令!”
“可是……大哥比较现在还没……”卫东淳道,“我难道不应该发兵桓城吗?如果大哥的人手不够的话。”
“你镇州这五万多兵马能顶什么用?还不如保存实力啊!东淳!”
“可是……我总觉得不妥……”
武氏斟酌了片刻,忍住心底的厌恶。道:“你难道想看着润州被攻陷吗?你想想定王府的那个人,你难道愿意看着她落在李炳晟的手中?等你大哥没了。她的终身可得全靠你了,她可是西蜀和江淮联盟的关键!你好好想想。”
卫东淳心中一紧。几乎令他喘不过起来,他迷茫的抬眼望向自己的母亲,颤抖着张开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母……母亲,我……我没得选择是吗?”
武氏脸上绽开如花般的笑颜:“是的,你没得选择。”
与此同时,被镇州众人视为必死无疑的卫东鋆,此刻正悠闲的站在高地上,望向山头对面的桓城。
他率领两千铁骑先行抵达了桓城附近。并迅速选择了个制高点,俯视桓城的境况。
群山之间的桓城,地势险要,城墙建造的也较为坚固,原本就是座易守难攻的城。如今城池易手,对进攻的一方来说的确有些棘手,如何攻打才能以较少的牺牲为代价,攻克此城,是个有难度的挑战。
卫东鋆瞥了一眼桓城内缭缭升起的炊烟。心中不禁冷笑,这座小城如今全都是越军,就像是座超大的军营似得,也不知道李炳晟的三十万人马扎在城里觉不觉得拥挤?
李炳晟不想分兵。所以一直拒守桓城没有再北上。他不过是想以人数的绝对优势赢得胜利罢了。可是战争的艺术从来不是数字游戏,并不是一对一的列阵,人数多的一方就稳能获胜的。他们江淮之所以只在险要的桓城驻军三万。就是因为桓城太小,并不适宜驻扎大批人马。
桓城周围没有开阔地段。更没有良田,驻军所需的粮食和饮水都要由其他地区供给。若不是地势十分险要。又卡着越军北上的咽喉,他江淮卫氏根本不会在此处铸城。千里迢迢的运送粮水进山,养着三万守军的桓城,每年的耗费就不是个小数目了,如今李炳晟的三十万大军的吃喝用度,也同样都要从广东境内长途跋涉的运来,不知道他夺取桓城后,有没有感到后悔?
李炳晟引诱他南下,想与卫齐瑞来个两头夹击,其实现在着急的并不是他卫东鋆,而是李炳晟,他怕是巴不得即刻就开战,早些定出胜负的吧?
敌之迫切,便是己之拖延所在。所以虽然此刻他的铁骑已经抵达了桓城,却根本不用着急,他完全可以耐心的等待后续大部队陆续抵达,并休整充分了再动手攻城。
而这段时间,不如就和李炳晟玩玩游戏吧!卫东鋆心中一念萌生,脸颊上的笑窝深深的陷了进去,看的旁边的众将心中发毛,王爷又要出幺蛾子了!
“生火造饭!”他转头冲胆战心惊的手下发了道十分寻常的命令。
不一会儿,高地上便燃起了篝火,铁骑们忙着造饭,营帐等物却没有卸下马来。王爷说是造饭,没说扎营,谁也不敢随意自作主张。
等热食送上的时候,卫东鋆果不其然的瞧见山坡下方,桓城的北城门大开,一队兵马出了城。
李炳晟又怎么会瞧不见他们燃起的炊烟呢?
“给你们半盏茶的功夫吃喝,吃完了迅速撤离!”
于是就这样,卫东鋆的先头铁骑与越军玩起了‘躲猫猫’。每天不同时段,桓城内的越军总是能发现附近某处燃起烟火,但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除了吃剩下的垃圾什么都没留下。有时候甚至不止一处发现此类情况,几处炊烟同时升起,就像是调戏。李炳晟心知卫东鋆来了,却躲躲闪闪的不愿面对他!
该死的!这小兔崽子是来攻城的?还是来戏耍的?他难道不怕润州有失吗?他难道不急于回去?
到后来越军甚至懒得出城搜索卫东鋆的踪迹了,桓城周围的山区,要藏个千把号人,实在是太容易,不烧山伐林压根是寻不出来的。
十日之后,卫东鋆的大军终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