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饭,庄纬铭这是也走到了餐桌旁,也坐下吃自己先前还未吃完的半碗饭,两人之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僵硬又冰冷。
波比见两人之间的气氛,眨了眨眼睛,还是觉得离得远一点好,想着便拿出放在睡衣口袋的小型纸笔写道:“我吃饱了,先去上网。你们吃完了把碗放着就行,待会我来洗。”
庄纬佑笑的眼睛都弯起来,温和无害的样子:“好,麻烦你了。”
庄纬铭口里还含着筷子,只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见波比不见了身影,庄纬铭才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见到丑东西真是倒胃口。”
坐在对面那人收起一脸先前对波比的温和笑容,低着头吃饭,声音不咸不淡却又显得冷淡非常:“丑?你丑还是我丑?”
“……”庄纬铭岔了一口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明明从小到大那人都比自己面容更精致更讨人欢心,只好转移话题:“你不是巴不得我走吗,怎么现在我走了你又眼巴巴的追过来”
那人还是慢悠悠的往自己口里送饭,慢悠悠的说:“昨晚老头子给我打电话问我你的情况啊,然后我就说你跑了,老头子就让我找到你看着你。”庄纬佑终于吃完,抽出一张餐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巴,这才抬眼只是庄纬铭,嘲笑道:“你以为我想?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人整日盯着?”
“那你就滚啊。”庄纬铭抬手指着门口。
“和我一起滚。”
“死心吧,我不会回去。”
“那就别回去吧,我也住这里。”
“你要不要脸,这是我朋友家,又不是你朋友家,你好意思吗你?!”
“你去和爸说,要么老老实实跟我回去。”
庄纬铭不论怎么冷嘲热讽,都被庄纬佑不冷不热的顶回去,只好扶额叹气,疲惫道:“庄纬佑,既然你心不甘情不愿,又何必装作一副这么听爸话的样子?”
庄纬佑嘴角扬起冰冷又嘲讽的弧度,笑道:“看这话说的,多伤兄弟和气。”
庄纬铭只能叹气,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掌扶着,终于褪去气焰嚣张,用一种很低的姿态说道:“庄纬佑,我真不知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庄纬铭想起小时候,那个笑起来像个精致娃娃一般伸手要怀抱的人,如今变得却和自己一样高了,“虽然知道你长大自然不会像小时候一样黏人,但我也想不到如今我们兄弟俩见面却是这样。”
“我是你哥,大你五岁,我们是血脉相亲的兄弟,未来还那么长,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过。我们却一见面就是争吵,连静下心谈话的时间都没有,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我又怎么会真的讨厌你。”庄纬铭维持着扶额的姿势没有动,庄纬佑也沉默不语,一个餐桌之隔,兄弟两人之间像是裂开了一条阴霾又寂静的沟壑。
半晌之后,庄纬佑才呵呵的笑起来,轻声反问:“哥哥?兄弟?血脉相亲?”
庄纬铭抬头看向庄纬佑,庄纬佑坐在对面也向这边望来,脸上笑容模糊不清,像是微笑却又心酸而惨淡,“哥哥?我多恨你是我哥哥。”
庄纬铭怔怔的看着庄纬佑,眼睁睁的见那人走过来把自己拉扯着站起来,再紧紧的拥抱住自己,像是这世上最温柔又严酷的桎梏。
耳边是庄纬佑终于褪去平日对自己讽刺和冰冷的,压抑而沉重的声音:“哥,这么多年,我好难过,要不我先杀了你,再去陪你好不好。”庄纬铭在庄纬佑的怀里睁大了双眼,似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直到庄纬佑凑过来想要亲吻庄纬铭,庄纬铭才像反应过来一般,推开庄纬佑,狠狠甩了庄纬铭一个巴掌。
庄纬佑的脸偏向一边,脸迅速肿了起来,只是喘着气却吐不出一个字来,而庄纬铭转身打算上楼,却被庄纬佑一把扯住手臂,庄纬佑一言不发却死死抓住不肯放手。
庄纬铭咬着牙,终于用力摔开那人的手,沉着脸,“你好好想想你到底在做什么。”说着便往楼上客房走。
庄纬佑低着头,看不见眼睛,却能见到他嘴角终于清晰的惨痛笑容,他用背对着自己的庄纬铭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好好想想?你让我怎么想?我想了这么多年都想不明白,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啊。”
庄纬铭没有回头的继续上楼,身后是庄纬佑越来越大声的质问,“庄纬铭你永远这样!你心里明明清清楚楚还要装作一无所知,每次在我要放弃的时候又来撩拨我!你敢说你对我也就是单纯的兄弟情谊吗?!血脉相亲,笑话!明明是你先越界,却又警告我不许越雷池!是你逃不开你的弱懦,庄纬铭!你就是个懦夫!!偏还要扯着我一起下地狱!!”
直至最后竟是嘶声,可庄纬铭却早就上楼不见人影,然后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庄纬铭关上客房房门,把所有声响都隔绝门外。
只剩庄纬佑孤零零的站在客厅,仰头抬起一只手用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
波比听到客厅终于安静下来,才出了书房,便见到庄纬佑站在客厅里,左脸红肿。波比叹了口气,去厨房拿毛巾把冰块放到毛巾里,然后递给庄纬佑。
庄纬佑低头接过,双眼微红却没有泪,苦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波比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谢,掏出睡衣口袋里的纸笔写道:“你们都该冷静冷静。”
“恩。我知道。谢谢你啦。”庄纬佑疲惫的笑了笑,双眼的通红却迟迟不肯褪去。
作者有话要说:周更喔~
☆、第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