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韩林儿军,得吴国公位,七路十三军北进中原,成就帝业。
然得天下易,守江山难,子孙后人若有危难,当谨记从何处来,归于何处之道。
云起万万料不到朱元璋留给孙子的竟是这么几件出家行当,一时间如中雷殛,不知该说何言。
朱允炆却是万念俱灰,捧着那物,道:“爷爷……”话未完,又是大哭起来。
大殿前,铜闸砰然倒下,燕王军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云起心头一凛,只想大殿万一告破,捉拿朱允炆的军队便要冲进宫内,忙胡乱抖了袈裟,套在朱允炆身上,道:“快走!”
朱允炆哭得半昏半醒,紧紧抓着云起不放,呼延柯手持火把,二人逃出御花园,到得玄武湖边,云起甩手勾来一小船,朝呼延柯道:“秦淮河西面水道没封,你护着皇孙,朝那堤坝上写了‘云’字的出口走,没人盘查。”
朱允炆大哭道:“不——!别扔下我!”那手紧紧抓着云起袖子不放。
朱允炆哭得天昏地暗,抓着云起袖子,无论如何也不愿松开。
云起焦急道:“快走啊!我不过是个锦衣卫,保不住你!”
朱允炆还要再说什么,呼延柯插嘴道:“徐云起,你呢?你回去与逆贼死战?”
云起深深吸了口气,道:“我去……带领锦衣卫弟兄们……那个。”
说话间云起抽出绣春刀,朝袖上一割,呼延柯荡桨离岸,朱允炆抓着云起半截短袖,大哭着飘离了岸边。
云起挠了挠头,小声道:“对不起了,呼延狗……你才是真正的……忠犬,我是要回去带领锦衣卫……投降。”
朱允炆哭声渐远,云起叹了口气,跪在玄武湖岸边,朝小船磕了三个头。
朱棣大军如洪水猛兽,撞垮了外城门,砍瓜切菜般地放倒了午门外老幼妇孺,冲进来了。
撞完铜闸撞太和殿门,只撞了三下,大门便垮了,太监们作鸟兽散。黄子澄被轰然倒下的大木门砰地压在了下面。
“锋儿!”朱棣大吼道:“这是怎么回事!小舅爷呢!”
“乱臣贼子——!”黄子澄被那大门压着,门板上又踩着个朱棣,朱权率领上百人匆匆奔入,几百号人俱是一起踩在门板上,黄子澄吧唧呕出白沫,昏了过去。
“等等等!都下去!”朱棣忙吩咐道:“别把太傅挤死了,要留着凌迟的,拉起来拉起来。”
众锦衣卫打了个寒颤,拓跋锋紧张地握着绣春刀,颤了好一会,方道:“云起……让我在这守着。”
朱棣又是一声咆哮:“反了你们!把刀都收起来!”
涂明眼见大势已去,然而云起又吩咐拖延时间,此时绝不可硬拼,只得率先收了刀,朝朱棣道:“王爷……小的不过是奉命行事,还求王爷念在旧日的交情上……”
朱棣叉腰冷笑道:“旧日的交情?什么交情?踢毽子,挤墙角的交情?对了,荣庆那小子呢?!上回挤我的事,王爷还没找他算账!跑哪去了!”
云起扶着后门喘了片刻,听到这句,方一整袍服,走上大殿。
“这些都是臣的部下,管教无方,冲撞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云起命令道:“锦衣卫!跪!”
众锦衣卫齐齐抽了口冷气,云起率先跪下,绣春刀纷纷入鞘,殿内跪了一地锦衣卫。
朱棣眯起眼,打量云起片刻,答道:“起来罢,国舅爷。”
朱棣一声长叹,抖开王袍宽袖,殿外日辉朗朗,流金万道。
云起又道:“二十二卫,锦衣为首,代正使荣庆告假,徐云起率拓跋锋以下,锦衣卫五十人,恭迎吾皇。”
朱棣沉默不答,殿中静得可怕,数万午门外的将士注视着他走向龙椅。
“乾坤黯淡!日月无光!乱臣贼子!秽乱朝纲!”方孝孺一身鲜血,被强按着跪在午门外,声嘶力竭地大吼道:“想我大明竟要奉一贼子当皇!朝廷百官!有何面目见先帝于九泉之下——!”
朱棣转过身,左手摘下右手上玉扳指,拉过云起的手,放进他的掌心中。
朱棣玩味地嘲道:“朝中奸佞当道,皇上受贼人所掳,不知所踪,国不可一日无君,本王暂摄其位,待寻得皇上下落后便即归还,方大学士有何异议?”
方孝孺拼尽气力,嘶声喊道:“九五之尊,你凭何上位!”
朱棣冷喝道:“九五之尊,朱允炆又凭何上位?!”
朱棣朗声道:“文人误国,就凭养了你们这群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磨嘴皮子功夫之辈?!若北元来犯,今日打进京师的是塞外军,你又该如何应对?!”
“连我朱棣也拦不住,凭方大学士这三寸不烂之舌,能将元人赶回万里长城以外?!”
“终我一生,大明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朝晖初升,南京城内四处俱是败瓦残垣,秦淮河之水滔滔南去,小船所经水道,竟是无一人把守。朱允炆脸上挂着泪痕,身披僧袍,坐在船头。
水闸处迎着旭日那一面,闪烁着金色的阳光。
朱允炆抬头望去,犹在梦里。
水闸上写着潦草的“锋、云”二字,在朝阳的照耀下,犹如两只展翅相伴的凤凰。
四海求凰
南京陷落的第二天,雪停了,现出晴朗的冬季天空。
这
“二十二卫名册在这,除却孝陵卫一直在守皇陵,锦衣卫无人……仅一人死,其余侍卫队中各有损伤,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