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着看不见,现下露了真容,还真有点让人刮目相看。
“奶奶的我大老远过来给你送年货,热茶捞不着也就认了,还得默默无闻退下?田螺姑娘也没这么憋屈的,最后还结婚了呢。”
“那我娶你?”
“薄荷你越来越冷了。”
他就说自己那破门而入气势如虹的,怎么可能不被察觉?合着是人家早发现了,就是没爱搭理。
“薄荷,我怎么找不着浴巾了……”略带疑惑的声音从薄西岩身后冒出来,可能是刚刚喊过,略带点小沙哑。
李爽瞪大眼睛,僵硬石化。他躲过了薄荷的肌肉群,没闪开大卫的人体美。
“所以你就光着出来了?”薄西岩皱眉。
帕塔不知道状况,还以为薄西岩关心他,笑容灿烂得像朵太阳花儿:“没有关系,我不冷。”
薄西岩不再说话,直接把人拉进卧室。
爽哥大张着嘴一动不动,任从窗户缝溜进来的冷风,撩过自己发梢。
三分钟以后,薄荷和薄荷家的那位——爽哥给大卫的暂命名——衣冠楚楚地回到客厅。
“李爽,帕塔。”薄西岩的介绍只有关键词。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有人在,那个,我是帕塔。”大卫比之刚刚多了一点尴尬和羞涩。
李爽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握住那只友好之手:“我啥也没看见!”此地无银就是给爽哥预备的。
帕塔更不好意思了,收回手,抓头,似乎想说什么,又半天找不到语言。
李爽微微愣住,忽然意识到那种微妙的不和谐感来自什么了。从始至终,帕塔的目光都没有真真正正对上自己的眼睛。同性恋,跨国恋,这都不算什么,薄荷是医学怪人嘛,本就不能遵从常理,李爽甚至觉得哪天他找了个et,自己都能微微一笑,绝对不抽。可这,一个与想象中娘气的同性恋完全不一样的外国青年,直率,漂亮,琥珀似的棕色眼睛,却又看不见……不知怎么的李爽就想起了刚刚的天国游,他怀疑薄荷违法囚禁了一只天使。
这是不对的。
“你别拿那个,还要敲壳儿,先吃松子儿。”
“……好硬!”
“谁让你连皮嚼了!”
没人理会爽哥的心绪波动,怪医携天使偷食正欢。
回家的路上李爽很纠结,总觉得有一肚子话想倒,却不知倒给谁。耳边总回荡着那句“防止扩散”,他怀疑王大刚未卜先知。
原来薄荷也有自己的小日子,这其实是让李爽最惊讶的事情。惊讶过后,就有点儿小小的葡萄酸。只有他,把日子过成了白开水。
帕塔和薄西岩的牙口再好,也禁不住天天与坚果打交道,于是最初的新鲜劲儿一过,那大半袋东西便被搁置到墙角了。帕塔觉得可惜,便找一天给戚七和刘汀带了去。
“薄西岩搞来的?”刘汀都不用锤子,一手就把核桃捏碎了,然后挑着桃仁儿往嘴里丢。
帕塔看不见,戚七可瞧得真切,目瞪口呆跟发现神迹了似的。
“不是,是薄荷的同事送来的,我看吃不完,就带来给你们了。”帕塔有一说一。
戚七软软地趴在地板上,爱死了刘汀家的地暖系统:“帕塔,中国有句成语叫借花献佛,说的就是你这种行为。但你不能说是因为你们吃不完才送来,要说你一接到东西就马上想着跟我们分享。”
“可我没有啊,”帕塔眨眨无辜的眼睛,“那个叫松子的特别香,我和薄荷一口气就吃完了,给你们带的都是榛子和核……啊,谁打我?”
“我发现你让薄西岩那小子带的越来越欠扁了。”刘汀打完一巴掌还不顺气,又用力掐了一下帕塔没几两肉的脸,“你个傻子!”那破人有什么好啊。后半句刘汀没说。反正他是横看竖看没看出来,还不如戚七的李爽呢,好歹那个小伙儿看着让他舒坦。
“刘,你为什么不管薄荷叫薄荷呢?”帕塔可怜兮兮地揉脸,问。
刘汀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帕塔一问,他才发现。可能是叫薄荷显得太亲热吧:“我跟他又不熟。”
“可你跟我熟啊,我跟他熟啊,你们不就熟了?”
“你当这是烤羊肉串呢?”
刘汀的讨厌并非无风起浪。他和戚七去过帕塔家两次,哦更正,是帕塔住的某人的家。因为帕塔说薄西岩知道他们的身份,不会大惊小怪,也没有危险。那刘汀和戚七就大大方方的去了。一次顺路,刘汀心血来潮拉着戚七去郊区钓鱼,满载而归的时候想到帕塔就住在附近,故而拎着生鲜直接拜访;另外一次是找帕塔去泡温泉,因为帕塔说他一直很向往日式那种露天温泉,尤其是在冬天,喝着小酒,尝着雪花,很有意境,天知道他从哪儿学来的这词儿,又是打哪儿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场景,反正是无比的心向往之,正巧刘汀弄来几张豪华度假村的套票,便来圆某人的梦了。两次都赶上薄西岩在家,一次是男人开门,听见找帕塔之后面无表情打量他俩几秒,放行,一次帕塔开门,男人坐客厅沙发里看书,头都没抬。
“我以为你会直接说你不喜欢薄西岩呢。”尾随刘汀到冰箱取冰淇淋蛋糕的时候,戚七低声说。
“不是不喜欢,”刘汀更正他,“是讨厌。”
“虽然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但不问一下总是不安心,”戚七歪头,看刘汀半天,“你这不是吃醋吧?”
刘汀的答案是把刚切下来的一角蛋糕呼到他脸上:“哥不搞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