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问曰:末嬉末嬉,有妹名嬉,既有天子,为何不喜?”
“末嬉性格倔强,你与她有旧,还是多劝为好。”豢丹皱眉道,“以联姻之名,行结盟之实,本是有夏立国之本,他以废一任元妃,如今又想再换,真当我东夷无人么?”
“末嬉与陛下性皆桀骜,除非一人妥协,否则此事无解。”关龙逄还关注另外一事,“我执掌黄图,时刻关注四方部族迁移变化,但如今几年,商部变化巨大却不曾上报,夏王若不阻止,恐要生变。”
“商与夏……你知东夷之势,以成两派。”豢丹放下木樽,“豢龙一族并不强势,甚至非是祝融嫡系,我想再开诸煌之盟,定下此事。”
“诸煌之盟是东夷之主重选之时定下,阿弟,你不想再当东君?”关龙逄一震,但又反应过来,“也非不可,只是火印还在你身,与你神魂合一,若交出来,你如何处之?”
“东夷如今已经不用人火,火印有无,无关紧要。”豢丹思考了一下,才缓缓道,“再者,东夷之主,又有几人愿意承继火印?”
这倒是没有错,祝融嫡系本就所剩无几,又在后羿之乱里再经屠杀,若非嫡系,没有命格,继承火印就是自寻死路,虽然本代不用再以人火解除瘟疫瘴痢,但没有几个愿意去试,都想看豢丹还能再活几天呢。
“不以火印相承,却之盟主之权,再开诸煌之盟,东夷诸部应当不会拒绝,只是你呢?”关龙逄紧盯着他,“当真要随那大妖离去?”
“若无他,算算日子,现在也应是我命终之日了。”豢丹认真道,“你也知晓,当时我出任族长,是阴差阳错之事,东夷诸部,都只是敬我舍身之恩,如今我不死,想来也不再听太久。权谋非我所长,现势态复杂,不若让最强部族来当东夷之主,也免我豢龙部族被卷入其中。”
东夷向来是谁当东君就是用谁的部族处理,比如夏王这次又抢来的两位美女,就是他召集人手去打岷山所抢,每次各部所派虽然不多,但豢龙部族本身不过数万人口,哪能经的起几次指派,更何况现在豢丹不死,要是一直当下去,豢龙部族更有的受。
“那我会为上报夏王,想来不会被阻,你可先派人通知。”关龙逄微微叹息,虽然有好友在东夷为君,他在朝中会好过的多,但他也知道没有立场,东夷的延续,都是踩在例任东君的尸体之上,他不希望族弟也变成其中之一。
“多谢。”豢丹点头,突然又有点脸红,“之前让兄长帮忙一事……”
“王宫之中,这种东西最多。这部法门中正平和,应不会与你功体冲突。”关龙逄拿出一片刻有字迹的龟甲,“妖吸人精气,你自己小心。”
豢丹告辞。
如果没有问题,自己和他,就算成了……吧?
豢丹微微一笑,想到院中那颗小树,若他愿将那粒种子种下,两树相生,在东夷……就算结下婚了。
从好友住所离开,豢丹想到商君还被囚在夏台,夷召一定很担心他的事情,不如前去一看。
夏王将都城从原来的安邑迁到如今的旧都斟鄩,人口随迁而来时损失不少,但也很是繁华。
夏台在斟鄩的东南方,又名钧台,当年夏启灭了本应禅让的伯益后,在此祭祀神灵,大宴诸侯,
废除禅让之制,确立王位父死子继,从而开启“家天下”之治。
此后历代诸帝践位、会盟,议政都在此,直到后羿之乱,国君太康被驱逐,另外定都,夏台就此衰败。
而就算如此,此处也是大禹享受祭祀之地,被求于此,就算玄女也不敢乱来。
作为一名身份极高的犯人,商君不是谁都可以见的。
守在台外,豢丹正等着通报回复,却觉得有点不对,他轻轻一嗅。
这是血的味道,很淡,可是血里有种清冷如竹香的硫磺气息。
他的手指微微一颤,夷召的血味非常独特,他只在他身上闻到过。
夷召的血,怎么会在中都?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很快有主官前来放行。
豢丹强压下心中的担忧,快步进入夏台。
在夏台中的一间地牢之中,他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商主。
牢里阴暗潮湿,只有一孔自天顶而开,透下一束微光,商主静坐在这微光之前。
他颜容俊美,气度从容,头发胡须都打理的干净整齐,仿佛并不是在幽深的地底,而是依然在王座之上,接受天下朝见。
豢丹闻了一下周围,确定还有一点气息,开口道:“刚刚谁来过?”
“东君这话问的,是否逾越?”商君平静道。
“我闻到你大兄的血气。”豢丹道。
姬其尧的事情,在他们这个位置,都不是密秘。
商君眸色一沉。
“很新鲜的血,一天之内的味道。”豢丹神色冰冷,“刚刚,谁来过?”
“西君禺熊。”商君果断道,“玄女已向我说明兄长身世,你是否知晓?”
“多谢,告辞。”豢丹没有直接回答。
“等等!”商君突然道,目光严厉的几近石化。
“他不该发出凤音。”豢丹起身离开前回头看他一眼,“我会保他无恙。”
石牢再度关上,姬其尧握紧拳头,他还是这样,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保护不了他。
当豢丹找到西君之时,对方正在以小刀雕刻红玉。
见他过来,微勾唇角,将小刀放下,抬头笑道:“我来斟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