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一只手发狠地拧着黄蟒的颈部,另一只手卡在黄蟒的小腹上,企图撬开蛇身对吴所畏的束缚。可黄蟒铁了心要弄死吴所畏,缠绕力和爆发力大得骇人,即便以池骋这样的手劲,都没法将它撼动丝毫。
此时此刻,突然如此懊悔将这条蛇训练得这么勇猛。
姜小帅赤红着眼珠朝池骋大吼一声。
“你特么再不把它弄死,大畏就断气了!”
说完,不知谁往池骋的脚边扔了一把刀。
一晃七年过去了,当初在森林里偶遇,它的眼神就像现在这样犀利。那时候汪硕喜欢把它挂在脖子上,后来他出国了,这条蛇就挂到了池骋的脖子上,一挂就挂了六年。
他是斗蛇场上的战神,是爱蛇者追捧的英雅,是池骋茶余饭后逗闷子的开心果,是盘在池骋心尖上的骄傲,这么多年来,一蛇之下,万蛇之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吴所畏突然把眼睛睁开了。
茫然无焦距,像是被人用力拽开的,平日里黑亮的眸子再无任何光彩。
池骋的心赫然一抖,猛地抄起地上的刀,狂吼一声。
血光四溅。
郭城宇站在不远处瞧见这一幕,眼神明显变了变。
池骋把吴所畏抱起来朝路边的车冲去,郭城宇先他一步打开车门,淡淡说道,“上这辆吧,我来开。”
姜小帅也跟着挤了进去。
吴所畏面色如土,脖颈处血肉模糊。窒息时间过长,胸腔器官受损。胸口一片青紫,嘴里不时吐出血沫,意识混沌不清。
池骋将吴所畏抱在怀里,帮他清理口中的秽物。姜小帅将衬衫撕成几块,一层一层包裹住吴所畏的脖颈,帮他止血。
吴所畏眼皮无力地垂着,呼吸短促无力,生命体征很弱。
池骋表情沉稳,目光无惧,看起来并未急到乱了分寸的地步。可姜小帅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在抖,无法遏制地强烈抖动,随着吴所畏眸色的黯淡愈演愈烈。
“大宝,醒醒,别睡过去。”
“宝儿,听话,挺一会儿,马上就到医院了。”
“畏畏,把眼睛睁开,看着我,畏畏……”
池骋一直试图唤醒吴所畏的意识,不想让他陷入深度昏迷。姜小帅也揉搓着吴所畏的手,焦灼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充斥着浓浓的恐惧和不安。
郭城宇朝后视镜瞄了一眼,冷不防冒出一句,“我看他够呛了。”
姜小帅瞬间发飙,“你他妈说什么呢?”最怕听到这个,他还专捡这句话说,纯粹是没事找骂型的。
池骋感觉胳膊越来越沉,心一横把手伸到下面,对准宝蛋狠狠一捏。
蛋疼蛋疼,男人所能感知的疼痛极限,再通过池骋这把老虎钳子施展出来,剧烈程度可想而知。
一股刺痛的信号钻入大脑皮层,吴所畏的眼睛撑开一条小缝,眼泪硬生生的逼了出来。
池骋眼眶也红了,可直对着吴所畏虚弱的视线,他必须得强硬起来。
“大宝,疼也给我忍着,听见没?”
吴所畏的身体早就撂挑子了,全凭精神扛着,扛到最后瞳孔外凸,乏到了极致,眼皮又耷拉下来。
池骋一狠心继续捏,一捏再捏,吴所畏面容扭曲,痛苦不堪。要不是过分虚弱,早就开骂了,你他妈这是救我命还是要我命啊?
“他的喉咙里卡着血痰。”姜小帅说。
池骋低头,直接用嘴吸,吸了好几口,才给吸干净。
“大宝,当初你往我身上泼粥的那股子横劲儿呢?想干我一炮的雄心豹子胆儿呢?亮出来让老子瞧瞧!你再混再彪我都稀罕,你要敢怂一点儿,老子就白疼你了!”
姜小帅听得心里涩涩的,危难当头,有一个人可以忍着心痛,忍着恐惧,从容不迫地鼓励着,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于是,他也抛开一切杂念,加入进来。
“大畏,想想你的六十万,想想你的私房钱!你忘了?为了把蛇弄出来,你自个儿还搭进去十几万呢!那可是十几万啊!能吃多少顿麻辣烫啊?能吹多少个糖人啊?能买多少根皮带啊?能钓多少个官二代啊?……你就忍心让那个贩子卷走?”
果然是师徒连心,姜小帅这一番话,绝对说到了吴所畏心坎里。这厮眼球慢吞吞地转了起来,开始拨拉那几个破算盘珠子。
郭城宇在前面听着,脸上透出笑模样,这俩家伙,忒特么逗了!
……
候车大厅里,一个中年男人背着巨大的包裹,不时的东张西望,神色慌张。还有五分钟就要检票了,通过检票口,上了火车,他就可以松口气了。
“t189次列车已经开始检栗,请旅客们拿好行李物品,准备检票进站。”
商贩惴惴不安地在队伍里挪动着,每往检票口靠近一米,心跳就加快一拍。终于,车票递到检票员手中,迟疑了三秒钟,获得点头默许,赶紧拿着车票往站台走。
“大哥,您等一下。”
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让商贩无端恐慌,脚步不由的加快。
“嘿!前面那位,就说你呢,背大包的那个。”
商贩刚想跑,肩膀被人牢牢扣住,僵硬的扭过头,两身笔挺的制服刺入眼膜。
“大哥,您想往哪跑啊?”
商贩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走吧!”
一记脆生的手铐扣击响儿,将商贩的发财梦彻底敲碎。
……
刚子带着几个人清理现场,又把那些蛇拉回去安顿好,忙活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