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图甘达莫吃了一颗葡萄。
神仙笑了,转身道:“那我们一起去吧。”
乌罕那提逃出帝都之后,带领军队绕过雀城,从巴图喀尔峡谷穿过,进入萨仁平原。日暮,军队在柏海儿湖畔停留,稍作整憩。湖面上起了雾,星星在雾中若隐若现。
探路的士兵跑回来禀报,一脸惊恐:“座上,前方谷里来了一个人,说要见座上您。”
“一个人”
士兵抬眼觑觑乌罕那提的神色,咽了下喉咙,说:“白色的头发,两只不一样颜色的眼睛,他说他......是您的祖宗!”
士兵几乎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喊出最后几个字的,喊完他就伏在地上,等着乌罕那提赐死。
哪知乌罕那提并没有什么动静,士兵偷偷抬起头看看,乌罕那提坐在湖畔的大石上,膝上横卧两柄弯刀。她抬着下巴望着远方,白桦林隐藏在雾气背后,凉风正从湖上吹来。
不知沉默了多久,乌罕那提才站起身,把弯刀扣在腰间,喝了一口烈酒,笑道:“是北海的神仙来了,我等,自然是要去拜见。”
在异族人的神话里,北海的神仙就是白发异瞳的模样。
她没有叫任何手下,只是一个人穿过薄雾,走进了白桦覆盖的山谷中。柏海儿湖的日暮总是伴着清凉的微风,松香和甜杏的气味在湖上飘荡。
将军正在与帝都的使者交涉,突然城中传来激烈的号角声,使者俱是被吓了一跳。号角声越来越近,夕阳完全沉没在群山背后,城墙上的烽火一瞬间全部点燃了。
“不好!”将军惊起,推门而出,城外烽火的烟气正滚滚上升。
使者纷纷冲出,遥望天际,道:“那是......什么?”
将军抬手一指,说:“北方,是异族的领地,时常进犯雀城。每当烽火被点燃,就是有异族进犯的信号,要求我们调兵抵挡。”
使者眯眼往北方看去,看到巍峨的城墙,城墙上的角楼飞燕如鹰隼。浓烟很快遮蔽了天空,屋宇淹没在烟尘之中。
“全员上马!”将军扣好长刀,翻身上马,用内力催发声音喊了一嗓,狠狠将马鞭抽了下去。
使者有些不知所措,茫然道:“那皇帝的诏令......”
将军策马行至使者跟前,朗声道:“本官会拨五千人回帝都支援,若是此地战乱结束,另作打算。使者不用担心,雀城有我等驻守,异族不会有太大的风浪。”
说罢,他扬鞭策马冲上城中的驰道,号令全军。大批的兵马在城中穿梭,奔忙于各座城门。
“五千人......”使者面面相觑,“会不会太少了一些?”
“大人,马车备好了,城中战乱,还请大人们上车,我等护送大人出城。”士兵朗声禀报。
使者顾不上那么多了,匆忙提袍要登上车辇。这时城中忽然传来了高昂的歌声,如潮水漫卷平原:“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任谁听到这样的歌声,心中都要震颤。使者忽有江山倥偬之感,攥紧拳头,咬牙登上了马车,在雄壮的歌声中往城南奔去。
☆、国殇
将军分拨出五千人由李副将带领,跟随使者往帝都去。南城门关上的时候,角楼上的士兵吹响了号角,将军听到声音,舒了一口气,抬眼往北方的原野望去,天幕下正有林立的旗帜朝着雀城涌来。
他举起旌旗,命令骑兵出城迎战。他站在城楼上监视战况,却在骑兵的队伍里看到了蒲川的身影,将军顿时大惊失色,忙厉声质问:“柴蒲川怎么会在队伍里!”
“翁将军。”忽然一只手搭在将军的肩上,“是我徒儿自己要去的。”
将军猛然转身,看到上游淡然的神态,他正按着腰间的酒葫芦,站在垛墙旁俯视下面奔跑的兵马。
“战场凶险!蒲川他不是正规士兵,伤筋动骨怎么办?”将军上前拽住上游的衣襟,“你这个做师父的为什么也不阻止一下?”
上游把将军的手拂开,退后一步,道:“行由心成,贫道是这样教诲徒儿的。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与国家的军队一同抗击外敌有什么不对,蒲川是在做他认为正确的事,贫道有什么资格阻止他?”
将军竟被上游说得哑口无言,国难当头,内忧外患,与国家的军队一同抗击外敌有什么不对?蒲川曾说,一丈夫兮一丈夫,千生志气是宏图,他的志向是去西南军中,只不过一直没有去成。
异族冲到了成下,蒲川背着羲和刀冲进了异族的队伍里。他拔出长刀,磅礴的红光从刀鞘中喷薄而出,如深渊中第一轮太阳。
蒲川低声喝道:“羲和你是个男人就给老子出来,别整天缩头缩脑一脸怂样,上战场了!”
“操!你把老子惹气了还一个劲损人活该你半辈子倒霉!”羲和骂骂咧咧地在金光中瞬间变化出人形,一拳打在蒲川的脑袋上,差点把人打下马。
蒲川拽住羲和的手臂把人扣在怀里,一刀砍断了羲和背后一支冷箭。羲和被蒲川按在胸前,听到他隆隆的心跳,脸腾地红了一下子,一巴掌把人推开,飞起一脚踹开了一个魁梧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