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真只给了季芜修的照片,挑了个出生年月,还有与自己关系的设定,剩下的全交给钱琮澜自由发挥了。
事实证明,钱琮澜办得不错。
林徽真的户口本已经更新,季芜修以着林徽真远方亲戚的身份落到了他的户口本上。出于一点点私心,季芜修的出生年月被写成1983年11月11日,跟林徽真同一天生日,二十二岁,刚刚大学本科毕业。
林徽真将户口本放在一边,转而拿起身份证看了看。
很好,很不错。
最后是两个档案袋。
其中一个档案袋是人事档案袋,复印版,正版已经被钱琮澜遣人转到了云城市人才交流市场。另一个档案袋则是针对人事档案袋里的各项资料辅助说明的信息资料,内含季芜修小学初中高中乃至大学的种种资料,同年级的老师同学,每一次考试的成绩,应有尽有。
如果不是知道季芜修是土生土长的天璟大世界人,林徽真都要怀疑是不是真有一个年龄二十二岁的季芜修一直生活在华国了。
钱琮澜可真是个人才啊,也不知道钱琮清什么时候能有钱琮澜的一半智商和行事手段。
林徽真不禁心生感叹。
“喵?”
林徽真低下头,却见卤蛋扒在沙发的边缘处,粉嫩嫩的肉垫压在了季芜修身份证的一角,而卤蛋则歪着脑袋,深碧色的猫眼好奇地看着身份证上的季芜修。
林徽真目光微闪,卤蛋,不,是这个状态的季芜修想起自己原本的模样了吗?
然而,三秒后,卤蛋微微扬爪,粉嫩嫩的肉垫间,四根寒光凛凛的爪钩刷地探了出来,抵在了身份证上季芜修笑得略有些僵硬的脸蛋上,仿佛下一刻就要真刀真枪地施展猫爪神功。
“卤蛋!”林徽真连忙伸手捏住了卤蛋蠢蠢欲动的爪子,抢下了季芜修的身份证,“你这是要干什么?!”
卤蛋抬起头,深碧色的猫眼委屈巴巴地看向林徽真,喉咙里发出了异常低沉的声音,不是生气抓狂时那种底气十足的喵嗷叫,而是那种拖得很长的“呜哇”声,委屈不甘的情绪简直是扑面而来。
卤蛋的两只毛茸耳都不是拉平成飞机耳了,简直就像是倒扣在脑袋上。
林徽真被卤蛋的反应惊到了,整个人懵了一下,原本捏住卤蛋爪子的手都不自觉松了开来。
“卤蛋?”林徽真小心翼翼地看向扒在沙发边缘的小黑猫,下意识放轻了声音,道:“你这是怎么了?”
卤蛋的尾巴耷拉了下来。他看了林徽真一眼,默默地收回了搭在沙发边缘的爪子。小黑猫慢慢地转过身,默默地走到了客厅的角落里,默默地蹲坐下来,长长的毛茸尾巴圈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就不动了。
虽然林徽真不怎么了解猫的习性,但就这么一个充满了忧郁的小背影,分明在说,他自闭了。
卤蛋他自闭了。
换算一下,就是心智退化成幼年的季芜修自闭了。
林徽真:“!!!”
林徽真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好在卤蛋背对着林徽真,没有看到那一幕可以列入林徽真黑历史的一幕。
林徽真几乎是手足无措地将季芜修的身份证放在沙发上,轻手轻脚地走到卤蛋的背后。
圈住身体的尾巴稍微动了一下,但卤蛋没有回头,依旧留给林徽真一个自闭的背影。
见惯了卤蛋撒娇、抓狂、闹脾气的模样,远不如眼前自闭模样要来得冲击。
林徽真慢慢地蹲下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戳了戳卤蛋的后背。
卤蛋的尾巴尖颤了颤,小脸倔强地对着墙角,就是不回头。
林徽真心疼得一塌糊涂,明明就是个小奶猫的状态,偏偏让林徽真有那么一点领悟到色令智昏这个成语的真谛,咳。他不禁放缓了声音,温声道:“卤蛋,怎么了?”
卤蛋倔强地不喵一声。
林徽真戳了两下卤蛋后背的手指微微屈起,开始小幅度地挠着卤蛋颈侧的皮毛,然后一点点向着卤蛋的下颌移动,那如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的手法成功让卤蛋倒扣在脑袋上的毛茸耳朵慢慢变成了飞机耳,而后那拉平的飞机耳渐渐灵动地竖起。
猫科动物的本能是强大的,尤其季芜修因为不明原因在这个状态下连完整的修为和记忆都无法保存,更是让猫科本能频频占到了上风。
哪怕卤蛋倔强地闭紧了嘴巴,仍是有细细的呼噜声从卤蛋的喉咙里传出来,方才绷紧的脊背更是跟着瘫软了下来,被林徽真引着倒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林徽真不动声色,果然从网上学习一点撸猫的手法是能够派上用场的。虽然卤蛋不走寻猫路线,但一些东西若是使用得当,还是能够得到好结果的。
就像是现在。
林徽真坐回到沙发上,卤蛋则趴在他的大腿上,整只猫已经瘫成了猫饼。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林徽真将季芜修那张差点被卤蛋给毁容了的身份证拿在手上,正面对着卤蛋,开口道:“那么现在,卤蛋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刚才为什么闹情绪了?”
瘫成了猫饼的卤蛋睁开一只眼睛,略有些迷离的绿色猫眼在看到眼前那张身份证的时候,眼瞳猛地收缩了一下,蓦然睁开的两只眼睛锐利无比。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林徽真手上的身份证,决定要争取一下,不能将苦水自顾自地往自己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