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畔的脚步渐远,钟千艺似乎是离开了。可是突然地,他有些拘谨有些害羞有些局促但是依然温润的声音远远传来。
当时的廖同勋不知道,短短的一句话,其实想表达的东西很浅淡,可是钟千艺却需要鼓起全身的勇气,紧张的手脚冰凉,面部僵硬的不知道怎么微笑,硬着头皮一步步迈上讲台,环顾四周,鞠躬,
“各位家长好,我叫钟千艺,是廖同勋的哥哥。初…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大家!”
明明只比廖同勋大三岁,却要佯装大人一般,勉强自己跟他同学的家长搞好关系。
那样子,蠢极了。
这样自我介绍的形式,好像在家长们眼中是头一遭。吃惊过后,都友好的报以了微笑。或者带头鼓起了掌,或者也有样学样的上台开始了自我介绍。
好像从那时起,钟千艺就不知不觉的潜入了廖同勋的生命里,仿佛初春时的微风,悄无声息,但温暖四溢。
廖同勋愣在座位上,半晌,起身跑上讲台,拉了钟千艺跑出教室。一直到出了教学楼,廖同勋才一把甩开他,回过头怒气冲冲的推了他,质问他。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而踉跄了两步的钟千艺稳住了身子,并没有回答,只是上前轻轻抱了抱廖同勋,转身就进了教学楼。
他抱他的时候,轻轻在他耳边耳语了一句,等着我。
仿佛魔咒一般,这句话,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中,被廖同勋不厌其烦的身体力行着,一日,又一日。
喝醉了等他来接他,闯祸了等他来救他,或者是,故作矜持的,等他来说爱他。
廖同勋鬼使神差的在操场站了很久,才一步一步缓缓的进了教学楼,来到了班级门前,看着那个人聚精会神的听着老师口若悬河的说着什么,看着那个人一板一眼的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看着那个人偶尔眉头紧锁偶尔喜不自禁,最终,透过窗户与他眼神交汇,又得以再次看到那个人清秀温暖的微笑。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其实彼时彼刻,钟千艺已然入梦。
钟千艺每周都会挑周末没课的时候,到廖同勋家里帮他打扫卫生,冰箱里的啤酒被替换成了牛奶和果汁,泡面被替换成了水果和面包,廖同勋爱吃甜,于是钟千艺每次都会买上冰激凌棒棒糖和巧克力,然后嘱咐廖同勋,吃了甜的之后一定记得漱口。
每次,都会或多或少的留下几百块钱,真真像养了一个孩子一般。
廖同勋呢,似乎除了更加安逸的生活,没有其他任何的改变。
不再执着于钟千艺出现的原因,而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一切的照顾,平日里继续荒唐度日,上课不听,偶尔打架。
有次打架被正好来找他的钟千艺撞见了,没想到那人二话不说丢了包就冲了上来,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打起架来倒是虎虎生威。最终两人都挂了彩,回到廖同勋家里互相给对方涂药水。
“下次打架记得叫我,别自己一个人。”钟千艺突然说。
廖同勋涂药水的手就硬生生的按住了钟千艺青紫的脸颊,换来他的一声哀嚎。
心里笑开了花,尽管脸上一片狼藉,可是一点都不疼。
廖同勋的高三,竟然莫名其妙的开始发奋图强了,课上会认真的听老师讲课,仔细的记笔记,下课也不再泡网吧打游戏,而是早早回家做习题。甚至不情不愿的开口请高材生钟千艺帮他补习。
钟千艺自然乐的高兴,每天下了课就跑廖同勋家里,顺道买了菜和肉,在廖同勋家里做了